她眸光淡淡,“既然卢公子一心认定是我的错,绯叶无话可说。只是这毕竟是我林府的家事,便无需卢公子操心了。”
呸呸呸,错把鱼目当珍珠。总有一日,他会悔怨的!
兰花是这百花当中不甚起眼的一莳花,既无牡丹的雍容华贵,艳压群芳;又无芙蓉的清丽脱俗,纤毫不染;更无海棠的娇媚,梨花的纯洁。但恰好是如许一朵弱不由风的花,在温书墨的侍弄下却开得极好,柳叶般的茎脉,浅紫色的花朵,芳香吐蕊,暗香盈袖。
“你超越了。”林绯叶低头抚着本身的手,垂下的眼神当中,有杀气一闪而过。当断不竭,必受其乱。
卢霖渊面色微僵,抿唇不语。
欢然居与将府内豪绰的气势大相径庭,这更似是林府内独一不染灰尘的一隅。大宅院内的云潮迭起,并未污了这块净土,小院内还是安静而朴素。
现在想来,倒是这兰花香气。
闻言,温书墨手中的行动稍稍一滞,继而低头手持剪子,修剪着盆中的花朵枝叶。
林绯叶无法摊手,“你可还记得卢霖渊?我见他的确有几分才华,方才脱手互助,现在他却被林雪儿惑了心神,我只是……有些担忧他会反戈相向。”
不待他开口,林绯叶率先扬手,婉声泠泠,冰冷下掩蔽着她所独占的高傲,“绿衣,送客。”
贰心下更是认定了乃是林绯叶仗势欺人,愈发用一种不附和的目光打量着她。
他本偶然,何如害她丧命。
常常瞥见卢霖渊这张脸,她就会不受节制地忆起林雪儿,想起她宿世的悲观处境。她落得那般了局,与卢霖渊绝对脱不开干系!
抬起似水眼眸,望向面前长身如玉、一脸倔强的少年,林绯叶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无端端感觉身心俱疲。
语毕,卢霖渊身形一震,大惊失容。在他落魄之际,是面前的女子,带来一缕光亮,遣散了天下中的阴暗,娘亲更是日夜念着要见一见这位拯救仇人。
她宿世沦落致死,少不了卢霖渊在幕后出运营策。
貌若仙子,佛口蛇心。
眼神趋于冰冷的林绯叶霍地从榻上站起,势头之猛骇了绿衣一跳,但她却兀自穿了鞋袜,沉声道,“我要去上一趟欢然居。”
连当年的她,都被表面有害的林雪儿给蒙蔽了畴昔,卢霖渊此民气肠良善,天然也毫不会推测,林雪儿究竟是如何一株腐朽的莲花。
但她心中就是憋着一股气!
现在她心结未解,望着卢霖渊更觉五味杂陈,“我这个二mm,手腕果然是短长得紧。现在只需三言两语,便将你给皋牢了去。”
她家蜜斯如此之好!这卢霖渊倒是个没目光的,竟然被林雪儿阿谁狐媚子给利诱了。
“更何况,我若当真是那狠辣之人,又岂会自掏腰包给令母寻药看病?罢了,一片美意,便权当喂狗去了吧。”
卢霖渊心神俱乱,绿衣却已上前,冲着他淡淡一福,礼数全面,面上却全无本来的笑意,“卢公子,请回吧,莫要叫我们这些下报酬难。”
林绯叶在绿衣的搀扶下,迈过欢然居的门槛,摄取视线的便是入画一景。
到底是太年青呐……
温书墨偏首望着她一笑,琉璃般的眼眸在日光下熠然闪动,“呼吸不稳,神采不静,身染煞气,绯叶,你又遇见了何事?”
她的死,当然也与温书墨脱不开干系,但重新到尾,他都怅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