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绯叶一步一步,步向院中,只是她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温度,只余凉薄与冷酷。
故地重游,亦让林绯叶心中升起几分感慨。
“甚好。”温书墨以暖和的视野谛视着她回身拜别。清雅如莲的男人,还是款款而坐,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林绯叶抬开端,两道殷切的视野谛视着他,一眨不眨,聚精凝神。而现在,她的心机倒是如电般飞转。
踏出琴室,天气渐亮,已是拂晓,晨光的昏黄微光覆盖着这片大地,晨风挟来丝丝缕缕的清冷,天空更是蓝得如同一汪碧玉。
她怎能如此轻松地死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暖和宽仁的妇人端坐于座椅上,眉眼含笑;俏生生的林雪儿立在她身侧,亦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气象。
温书墨沉吟半晌,莞尔道,“不错,此曲是我偶尔观桃园中花着花落,云卷云舒的景象所制成,乃是我的毕生心血固结。先前从未有人听过此曲,这,还是它被我作出以后,第一次一现尘寰。”
男人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俱是沉浸在对方的眼神当中。
这一刻,林绯叶是在做一场豪赌。
长乐院,乃是府中大夫人薛氏的宅院,并无金碧光辉作饰,远远观去非常古朴大气,假山流水,萋萋芳草,应有尽有,充满着一股古色古香的氛围。
飞泉琴伴她多年,自她十岁学琴伊始,人与琴就已在不知不觉中融为一体。被人暗中破坏,她心中无疑是实足疼惜,现在有机遇能够让琴免受短命之苦,她天然是再乐意不过。
她嫁去摄政王府不敷一月,娘亲就被林雪儿与阿谁一样蛇蝎心肠的烟姨娘,这一对母女,硬生生用诡计算计将娘亲毒死,对外说是抱病身亡,让她哭得肝肠寸断,好不悲伤。
林雪儿这时候不能死!
林绯叶将视野挪向白衣如画的温书墨,吵嘴清楚的眼中闪动着固执的光彩。
绿衣在门外早已静候多时,此时赶紧迎上来,迈着碎步跟在她身后,“主子这又是想要去那边?”
也唯有如许,才气够不打草惊蛇,让林雪儿误觉得飞泉琴已坏。
甫一进院,传入耳中的便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少女娇柔的嗓音与妇人暖和的声音交叉在一处。
林绯叶回想起往昔各种,愈发发觉出林雪儿与烟姨娘的可爱之处,银牙紧咬,恨意难平。
以温书墨的品德为赌注,赌注便是她最爱的飞泉琴。
“大蜜斯来了!”柳妈眼尖地瞧见她,顿时便眉开眼笑地喊出声来。
温书墨的神采慎重了几分,缓声应诺,“好。”
她冷下了眼神,随即快步向着长乐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