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绾翎方才说出那些话,就有些悔怨,她不是轻易打动的人,不知如何竟然一下子没节制住情感。现在看到颜离那如有所思的模样,明显坚固的面庞却显得如此寥寂与哀伤,她的心口竟有些酸楚。
颜离随便翻了一页手中的诗集,悄悄甩到桌上,但那薄薄的诗集落到桌案上的声音,在这沉寂胶着的氛围中,却显得格外清脆。
约莫过了两柱香的时候,才有人扶着绾翎下轿,有人扶着她走了很多路,她直觉这里应是一处大宅子,路上模糊听到有水流声,另有如有似无的荷花香,看来还是个达官朱紫的园子。
可绾翎还没来得及说些甚么,颜离却俄然暴怒起来,一把拽住她脖子上的红绳,把白狐玉坠狠狠地抓在手内心,低声吼道:“你觉得我情愿当这个王爷!你可晓得那种看似高高在上,却被天下人看不起的滋味?你可晓得我……”
“没错,是我安排的。不过倒是我多此一举了,还恰好给了你那好哥哥一个豪杰救美的机遇!”颜离的脸凑得那么近,头顶的暗影颠覆下来,蒙在暗光中的五官,显得那么泠然。
当绾翎被取下蒙眼的纱巾,展开眼睛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房中陈列,刹时一滞,如何会如许?!
“你家主子是谁?”绾翎沉声问道,看了一眼黑衣人手中的木兰,不露声色地把药包放了归去。
看着绾翎一贯固执的身影,现在肥胖的肩头竟有些微微颤抖,仿若飘摇在无边风雨中无处下落的孤苦落叶,颜离的心俄然狠狠揪了起来。他一把将绾翎搂在怀里,悄悄拍着她的背,声音柔得仿佛能把人熔化普通:“绾翎,跟我走,我不会再让你刻苦。”
没想到,颜离竟然“哈哈”大笑,充满了讽刺:“到底是担忧还是高兴?你如果不归去,恐怕你那姨娘该欢畅疯了吧,终究有机遇摆你一道了!”
明天这男人较着不对劲,还是先不消轻举妄动比较好。绾翎在内心阐发着面前的状况,只要谨慎应对应当不会有太大的伤害,就是叶府那边不晓得会如何样?
“堂堂王爷,晚膳就宴客人吃这个?”绾翎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完整没有任何承情的意义。
“你是不是晓得甚么?”听他这么一说,绾翎脑中一震,立即问道。见颜离不答复,只嘲笑地看着她,又俄然想到:“那天街上那辆失控的马车,也是你安排的?”
这房间的陈列如何跟本身的房间一模一样?就连她明天赋让人换上去的茜影纱窗都有,上面细细的石榴斑纹都与剪烛阁中完整一样!
不过他们既然蒙上她的眼睛,最好还是少晓得的好。绾翎心想,偶然候,晓得的越少越好。何况,这些人不像是要她命的。以是,她安安稳稳地坐在肩舆里,闭目养神,全当养精蓄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