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了,变得连他都不敢认了。

但是面前的景象,反而更清楚了些。

鱼在苍茫的夜色当中飘游着,一条,两条,三四条……

她装模作样的挣扎了一下,展开眼,哀哀的看向萧长安。

“呜!”苏青鸾闷哼一声,面前一片白光闪过,很快没了认识。

“甚么时候去的?”萧长安涩声问。

“死……了?”萧影的嘴角颤了颤。

“长安,不要……”

苏青鸾非常温馨,温馨到淡然。

但是手术台上的女子,已是气若游丝,浑身冰冷,本来灵动斑斓的双眼,已变得涣散无光。

“老衲只能包管一小我活!”法明看向一旁的顾思瑶。

落空大量血液,让她的认识也垂垂恍惚,身子轻飘飘的,仿佛灵魂已从精神抽离,飘浮在半空中,俯视动手术台上不幸的肉身。

仿佛那刀子并不是割在她手腕上,那血,也不是从她的身材里放出来。

萧长安沉默。

“那就好!”萧长安松了一口气。

萧长安轻叹一声,低头去看台上的苏青鸾。

苏青鸾缓缓闭上双眼。

见她眼泪都快掉下来,萧长安瞧着心疼,轻叹一声:“罢了!就听大师的吧!”

“疼!求你,不要切我的手,我流血了,好疼……”

“如锦呢?如锦呢?”他扯住门外的萧影。

自从瑶女人入府以后,主子痴恋着她,在很多事上,都丧失了之前的聪明和水准。

“该死!你该死!”

“长安,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了!”顾思瑶紧紧抱住他。

“长安……”顾思瑶泪眼盈盈,“对不起,让你难堪了!”

“不要!”顾思瑶吃力点头,“求你……”

“娘亲,娘亲,我要娘亲!”

“啊!”苏青鸾冒死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肉身躺在那边,似一尾流血的鱼。

再装下去,这位大师,怕是真能把她变成他所说的模样!

阴暗的山洞中,烛火似鬼火普透明灭,照亮一张张稚嫩童真却惊骇慌乱的眼。

“大师!大师她不可了!”萧长安跌跌撞撞冲到屏风后。

无数孩童的哭泣声交汇在一处,山洞收回嗡嗡的反响。

堵塞让胸口一阵闷疼,她大口大口的喘气着,但是一张嘴,那紫玄色的血液,便吃紧的灌出去。

“你……感受……如何?”萧长安俯身上前,颤声开口。

她躺在那边,双目浮泛,纹丝不动,仿佛没有生命的布偶。

“爹爹,救我!”

仿佛一朵鲜花,在骄阳曝晒之下,垂垂失了光彩,再渐渐枯萎残落。

萧长安垂下眼敛。

“长安……”顾思瑶低低的嗟叹一声,楚楚不幸的向他伸脱手,“好疼……长安……我好疼……”

法明唬了一跳,忙不迭的扯过一块帷帘,盖在本身正在过血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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