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萱点了点头, 美意提点道:“出了角门朝右走, 转过回廊, 便是家父的书房了。”
世人被他吓了一跳,彭允见朝青面露惊骇,这才微微收敛了神采,嘲笑道:“既然已经送出去,何来收回的事理,奉告你家娘子,她如果不要,那便丢了罢!”
“不过如何?”
她又想起彭允的眼睛和郝知礼的腿来,当年她的药材都是遵循那僧人丁中论述来制作的,就算差了一两味药,不会长生,也应当会和彭郝二人那般,逐步变好才是。
李白本日来不知是何启事,许萱总感觉必然和她的婚事有关,用过晚膳便没有直接沐浴寝息,而是写了一会儿字,如果真的和她有关,那么父亲必然会按捺不住来找她的。
元丹丘涓滴不在乎道:“家师气度广漠,从不在乎这些小事,何况途中遇此灾害,也合该是我的缘分,能帮上一帮,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了。”
但这些毕竟是私密之事,他不筹算同外人道,因而转移话题:“现在赶上这瘟疫之事,元道长的长安之行怕是要延缓数日了,不知胡道长是否会见怪于你。”
过了半晌,元丹丘又道:“你可知段七娘现下如何了?”
见许萱同意了,两家很快便筹议起了结婚的事件,李衍要赴京任职,李白亦没有其他长辈在此,故而婚礼略微仓促,但为了不让许家感觉遭到慢怠,婚礼之事固然简练,却也令许家大大长了脸面。
许萱抬眸看着许自正,说实话,他真的是一个好父亲,对许萱几近是百依百顺,平日里也是宠嬖有加,或许也是因为他只要这么她一个女儿的启事。
元丹丘仿佛只是为了调侃李白,并不把此事当回事。
许萱收起冲动,她叮嘱朝青好生照顾这只小狗,本身则回了房。
“知礼他......很好,可惜我不能害了他。”许萱侧过甚去,避开郝象蓉的目光,低声道,“会有更好的女人等着他的。”
许萱让人上了茶,许自正天然没有喝茶的意义,他端着杯盏低头思虑着,忽而昂首看了一眼许萱,谨慎的摸索道:“菁谖,如果为父在为你说一门婚事,你可还同意嫁人?”
但他又担忧经历了之前那些事情,许萱不再想要嫁人......
李衍仓猝道:“多谢多谢。”又悄悄打量了许萱两眼, 才拉着李白仓促拜别。
李白闻言颇觉附和,一时无话,只低头深思。
朝青替许萱把鹤氅披了,也跟着主子欢畅:“就在早上,昨儿个还癞怏怏的,今早竟然叫了起来,我们还觉得它是回光返照了,唤了养过狗的姆仆来,说是因为饿了才叫的,这不喂了它一些东西,现在精力头都看着好很多了。”
“去给我筹办些冰和雪水来。”
真冷啊!仿佛掉进了冰洞穴里普通,但是她还强撑着去把窗户翻开,北风尽数吹到她身上,真真是能把民气也能冻住了。
朝青回到卿菱园,她看着自家娘子纤细繁忙的背影,非论是脾气阴冷的彭允,还是和顺谦恭的郝知礼,哪一个对许萱不是至心实意?最后却要让娘子嫁给一个没有任何来头的、乃至在此之前都没有传闻过的一名“才子”!
反观元丹丘还是打趣的心机,他推了推李白的肩膀,打趣道:“听闻太白曾在广陵一夜散尽三十万钱,想来随便抠出一些,也能布施布施这些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