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有些气喘吁吁的,却只顾着把孩子往他面前递,脸上笑嘻嘻地催促:“快说快说,再说一遍。”
内心一边想着,脸上倒没暴露甚么神采来。见秦疏方才走得急了,额头上微微地见汗,一边拿袖子给他擦去,一边絮絮叮咛着:“现在简安本身会走路了,你只要牵着他便能够了,不必总抱着走。听到了没。”
说来小家伙已有一年多,正该是开端牙牙学语的时候,但易缜第一次听到他开端冒话,也遏止不住满心欢乐,不由喜笑容开,一边伸手就想来抱:“本来简安会叫爹爹了,再叫一声来听听。”简安是小家伙本来的名字,易缜将他过继过来,也只是改了姓罢了,名字仍相沿他父母所取。再者现在易缜也没感觉这名字有甚么不好,简简朴单,随遇而安。
才见第二重院子,便瞥见秦疏抱着便抱着孩子跌跌撞撞的过来。
易缜才喊了一声不要跑,秦疏已经奔到面前,一头撞到易缜身上来,分毫没有把他的话听出来。
秦疏见他要抱,却不乐意了,今后退了一步,道:“我的。”
易缜便拿出早上带回的一卷书册坐在桌前,看两眼书,不时又看看他和简安玩闹,时不时的说上两句话,即使偶然一问一答之间风马牛不相及,竟然也能各得其乐。
易缜凑畴昔拿指蹭他脸颊,成心逗他道:“都流口水了,还说不是。”他曾瞧见秦疏乘人没有留意,偷偷摘过一个桃子,再兴冲冲咬了一口,那滋味想必酸涩,顿时令眉毛眼睛都皱在一处,他使拿去喂给简安,小东西一时不查,也是一样的了局,连带着还喷了他很多口水,最后那咬了两口的青绿桃子,被秦疏悄悄扔到墙角旮旯里去了。
秦疏低下头,细心地替他擦洁净。轻风悄悄吹拂而过,细细碎碎的阳光从摇摆的枝叶间漏下来,洒在院中三人的身上,显得温馨而详和。
在丰台这个县里,县令尚且闲得百无聊赖无事可做,更何况是易缜这突如其来的挂名县丞。
简安仿佛有些怕他,一个劲的往秦疏怀里钻,最后俯在秦疏肩膀上不动了,只是时不时还探出脸来偷偷的瞄瞄他。秦疏见他对简安脱手,可就不欢畅了,挺凶的瞪他一眼,抱着简安退了一步,恐怕易缜脱手似的。
过得好久没听到秦疏的声音,易缜还当他是不是也一道睡着了,正筹办给他披件衣服,昂首就见他仍旧端端方正地坐在那儿,简安趴在他的脚上呼呼大睡,他精力却还好,正看着树上入迷。
丰台县虽是个县城,但是阔别官道,所谓无银地自偏,这县城实在是小的不幸,说句实的话,本地里繁华些的镇子都要比这个强上很多。说到底全部城反正也就四五条街,远处青山绿水环抱,城外稻田与荷花更是到处可见,别有一番风味。
小家伙长大很多,秦疏固然身材有所好转,但抱着他另有些吃力,而秦疏又不肯让别人接畴昔,非要亲身抱。恰好他还想小跑,因而一起摇摇摆晃,看得人提心吊胆,恐怕他一个不谨慎两人一道摔了。
不防备易缜在一旁凉悠悠隧道:“小馋猫。”
他手里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打量了易缜几眼,却扭过身子去搂住秦疏脖子,半晌才奶声奶气地叫道:“爹爹。”
易缜是世袭的侯爵,他走的是行伍的门路。一来先帝和青帝非常照顾,二来他本身也没有自堕威名,凭着军功一步步走到盛极,但毕竟未曾正式插手过朝廷选拨人才的各种甄选考核,算不得正式出身。而北晋的县级以上的官吏,多是要由通过甄试的士子但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