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易缜也并不以为少宣是太子的最好人选,但改立太子如许的大事,无疑牵涉太大,非论是为少宣还是为青帝着想,他都得极其保护各方好处,起码不是现在草率就行储君的废立。一方面要和缓朝臣对废立太子的恶感,另一方面要设法法使青帝撤销动机,暂缓此事,他现在又阔别都城,很有些鞭长莫及之感。
秦疏这才松了口气,却仍旧认当真真地对易缜道:“既然是皇上的旨意,侯爷不该难堪。你就让李大夫和那位大夫进京去吧。”
这旨意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名义上,少宣是青帝的皇弟,作为青帝子嗣的身份并无多少人晓得。当初青帝膝下无子,立少宣为储君实是别无挑选。如果青帝有了本身的子嗣,今后改立太子是必定之势,但现在孩子尚未出世,贤愚尚未可知,并且又是一个男人所生,再加上朝臣对祝由的身份向来鄙薄,若只是青帝的宠脔也还罢了,现在扯到太子的身份上,朝中就算是畴前对少宣有诸多不满的人,现在也异口同声地反对起来。一时朝中沸沸扬扬。
这天正瞧着窗外绵绵细雨入迷,听得门外一声轻响,不由脱口道:“易缜。”
秦疏看了他半晌,见他脸上如平时普通,并没有半分因为这个身份而带来的居高临下或是志对劲满,这才闷闷的点点头,‘哦’了一声。
实在他想得差池了,来人医术无妨,只是此人年青,并且脾气不拘末节,在一众战战兢兢松散克板的太医当中要算是个异数。若换作是给别人看病也就罢了,恰好祝由又是那么小我,青帝不放心感化此人在他身边也是有的。
只是来使也只是心时猜想,并不敢将青帝这一层意义讲明。相互争议了一番,易缜始终不肯松口给一个明白的放行日期。天然是不欢而散。
易缜被他迫得没法,这才勉强同意。
易缜却不如此等闲被骗,即使此人所学妇经,但宫中妃嫔多年没有子嗣,这一科有即是无。何况秦疏的景象同妇人别有分歧,当然还是前次有经历的老太医留在这儿他才放心。
青帝是体贴则乱,行事却还不至于没了方寸,一面下诏将李太医召回就问,中一方面也从太病院中抽调新的人手代替,传闻已经在路上的这名医士专修的也是妇人一科,代替李太医并没有甚么不当。
此时已经入夏,江南一带多雨,倒不是非常闷热,反而有些阴冷,只是连日来被连缀不竭的细雨困在房中,任是秦疏再温馨的性子,也不由得有些发闷。
秦疏对于孩子的出世也有些惶惑,可这类担忧毕竟还是比不过潜认识里对于皇命的畏敬,果断不肯同意:“你就是把他留下来,我也再不让他看了。”
易缜并不甘心:“他如果走了,你如何办,眼看孩子没几个月就要出世了。”
新来的大夫姓白名苇,年近三十,在一众太医当中算是极年青的,边幅也斯文清秀,难怪青帝存了猜嫉之心。但此人一门心机扑在医术上。很有点心无旁鹜的意义,全不管易缜是甚么身份,也不去理睬关于秦疏的那些流言。仅把秦疏当作病人对待,倒不似其他太医那般到处谨慎谨慎,恐怕获咎了达官朱紫。
易缜见他从配房时础来,晓得他必定听到刚才的说话了,想一想两人话里倒也没有提到甚么不能让他晓得的东西。而本身的身份到底是瞒不住了。当下唯有老诚恳实地点点头:“我是侯爷。不过那也只是祖上传下来的爵位罢了,实在算不得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