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爷夹起块素豆腐放至她碗中,顺势将女人游离出去的思路拉了返来:“用饭便安生用饭,总些那些有得没得何为。”
只他越往她碗中添菜,沈鱼便感觉不好孤负只一味的吃了下去,柳二爷便又感觉她是喜好吃的,给人夹起菜来更是显得不遗余力。
“这字写的倒是霸气,怕是并非出自凡人之手。“沈鱼回身对柳淮扬道一句,倒是柳二爷还将来得及答上一回,就听亭中有人低笑,有动听的男声传了出来:“沈女人倒是好眼力。”
沈鱼鄙人那亭子下方立定,抬眼便见玄色牌匾上悬着的三个大字——御风亭。
原是为着光亮正大的去铺一回路,为那沈鱼去寻一个没有诸多滋扰的世外桃源……
倒是不想未曾瞒过崔四这个笑面狐狸,叫他瞧出了端倪。
又逢常庆年那边闹得一出夭蛾子,他去的更是名正言顺。
早早成果了景春阁那位,原是想将她带出柳府,阔别这帝都里一应旧事牵涉出来的琐事。
又闻此处便是用来给过往的香客用来小住静修落脚的。
柳淮扬只冷冷的瞧他一眼,回身同一旁的沈鱼号召一句:“这是崔四爷。”
只见他屈指悄悄敲一敲那石桌桌面一张笑容更加温润:“你要带她分开?去哪?不若让为兄猜上一猜?”而后哧的一笑,眼神竟是凌厉起来:“漠北倒是个好去处,阵势敷裕且又是个山高天子远,扬弟得了如花美眷这是又想做个繁华的闲散人?”
再往上瞧便现一张带着点点笑意的脸,此人生的极好剑眉朗目不,单单只那一股子儒雅澹泊的通身气韵便能叫人过目不忘,更是莫提带浑然天成的贵气,是个叫人不敢也不能直视一回的温润君子。
沈鱼闻言惊上一惊这亭中的人听着像是熟谙她普通的,她又细心想想自家熟谙的人实在屈指可数,内里的这位却又是哪一个呢?
一旁的芣苢直惊的眼睛大了一圈,夙来未曾见太小鱼女人这般好饭量,一小我竟是吃得比自家多上一倍还多……
柳淮扬冷哼一声,自是晓得他如何日里机的人,哪能这般得空只单单为了瞧上眼,明白日的在这亭中白等一回。
德叔拿着一应供品去庙堂供奉一回,只叮嘱了芣苢一同跟着服侍。
清泉山里的香客络绎不断,倒是不若平常寺庙那般平静,德叔寻了小尼捐出数十两的香油钱便叫领着去了那清泉寺前面的静室。
德叔便也不在多言只同芣苢在前面细心跟着。
“你便是这般瞒天过海,也会有本相明白一日,届时不说旁人,单单说这沈鱼女人知你瞒了她的出身,又会作何所想?”
“原是瞒不住你,只未曾想堂堂崔四爷竟也是这般功德的主儿。”
崔四如何不晓他言辞内里的意义,却也偶然计算,只是没成想沈鱼竟是纪流年的亲生女儿,又是沈重山胞妹所生。沈纪两家干系夙来势同水火,本来竟是为着这一桩旧旧渊源。
漠北,的确是个好去处。
柳二爷闻言神采一僵佯装偶然的瞄了沈鱼一眼,见女人只顾四周打量着这甘泉山下的景色并未理睬这茬儿,这才顿了顿朝德叔摆摆手道:“爷记得上一次来甘泉山已是十几年前的风景了,现在故地重游德叔还当爷是彼时的病弱少年不成?”
这般一想只感觉内里一股子泼天大怒拔地而起,面上却仍旧一副笑模样,抬手便将桌上茶盏一掌挥落,那茶盏回声而碎迸出的碎片敲击着山石空中,自这空旷的山中不断的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