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昂首眼神言辞内里免不得更亲热一些：“前些日子曲罗山一事，你大哥那边也抽暇同我说了一回，这般大的事儿你也不差人同为父说上一回，全凭自已拿了主张，幸亏是有惊无险。也亏你当机立断，这才叫淮安那边化险为夷。”虽是有些淡淡抱怨更多的倒是夸奖之意。
说罢便将人从香雪林里带了出去，沈鱼边走边想，很觉得然的点了点头。
门外立着的李管事瞧着屋内二人说了好久，正揣摩着要不要再叫人递上一盏新茶，再顺道问上一句二爷那边但是留饭，自个也好早早做些稳妥的安排。
***
柳淮扬微微点了点头，便带着芣苢踏入了院门，边走边淡淡问一句：“父亲可在院中？”
李管事儿只将人迎内堂田回道：“老爷下了朝堂总会先去慈安堂老夫人处请一回安，估么着也快返来，二爷先坐下喝口茶，容老奴出去瞧上一瞧。”
他起家将她牵了起来,一双黑眸含着密意直视着她的水眸，仿佛这一眼便要瞧进她的内心。
说罢沈鱼只自嘲一笑,冲他又道一句：“您瞧,奴婢便是这般小肚鸡肠的一小我,旁人待我不起的我总能记得非常清楚,这辈子约莫也学不会以德抱怨那一套的说辞风格。爷本日奴婢只想问个清楚，如许的我,你可还情愿装在内心疼上一辈子？”
李管事儿来不及行上个礼，只回了话：“二爷眼下正在厅内等老爷归去，瞧着模样仿佛有事儿。”
这句话好久之前他曾说过，只是现在再听却又是别一种表情，沈鱼点了点头，只感觉眼睛里有些酸涩难当，女人夙来便已经风俗了故作固执，这一次却不肯再假装，一行清泪便顺着光亮的脸颊滑落……
百年以后再见着她，总归是能有些交代了罢，柳大老爷有些欣喜的想。
这二十多年他是日也盼夜也盼，盼得便是有朝一日他身上顽毒能够尽除，也能如凡人普通娶妻生子入仕。
柳淮扬一盏茶将下去半盏便瞧见柳大老爷迈了出去，他起家唤了句：“父亲。”口气说不得靠近也不似昔日那般疏离。
沈鱼记不得她上一次哭是甚么时候了，约莫是好久年前还不太懂事的时候罢。
李管事儿在他身前服侍多年，自能体味的了他的一些行动，眼下只瞧着一副稀松平常的模样，实则心中自是欢乐的，他这个儿子这么年从未主动同他说过一句话，示过一回好，总一副生人勿进，冷酷疏离的模样，眼下从漠北将将返来不久倒是能主动来寻他一回，甭管是不否有事儿，总归是将他这个父亲瞧在眼里的。
只父子二人二十多年，头一次这般靠近些，他这个管事也是打心眼里替自家老爷感觉的欢畅些。
柳大老爷压住心头的点点高兴之情，只点点了头，抬了抬手表示他坐下。低眼瞧见他手边的茶碗倒是皱了皱眉头，再瞧向李管事的眼中便充满了薄责：“淮扬身子不好，如何饮得了茶水。去换杯摄生的参茶过来罢。”
无事时便经常去香雪林里转上一转，约莫是生出了些离愁罢。
现在总归是实现了第一桩紧急的，如何能不欣喜一回。他点了点头，面上瞧着倒是如堂，只掩不住端着茶碗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这一句便如同个巴掌呼在人脸上，说疼不疼倒是少不得有些难堪，幸亏柳大老爷好脾气又对他颇多包涵，只干咳一声音了了带过，若换了柳淮安恐怕便是另一番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