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老奴这就换酒去，另有杏花村……”
“五加皮……我记得，第一次喝这酒，是在她那边吧。”
“无妨的。我也就是随口说说。看这风景，我又想起第一次见到她那天呢。”
“薇儿必然是被母后送出宫去了。”沈羲遥的声音里几近是带了点点的咬牙切齿。
就在他回身的那一顷刻，他又转了返来，目光死死盯在水面上。
“主子听着，仿佛是陈秀女得了头筹。”徐征远答道：“仿佛说甚么词句清丽、风骚不尽，占尽春归之色。”
“公子，水边固然风凉，但是现在日头也盛了，春日的阳光久晒伤眼，公子看这边假山，又能够遮阳，也能够赏景，不是很好？”
张德海不再作声，或许是为沈羲遥添满了酒，我只闻声沈羲遥淡淡道一声“好酒”，便不再有任何话语传出了。
有浅浅的笑飘进耳中，我却愣了愣。绷直的身子有一刻的松弛，眼窝酸胀起来，周身的力量几近都要被抽掉了。但是，却还是挣扎着贴紧了假山，拢好裙摆，屏了呼吸。恐怕一个不谨慎，被假山那一侧的人发明。
“主子，那些女子们，已颠末端柳桥，顿时就要到这边来了。”是徐征远。沈羲遥此次是微服，想来也没有轰动任那边所官。而这仅能女子插手的赏花会，他一个男人，呈现更是不当。
心中一惊。倒影！我竟忘了这个。再看面前，一道纤长的影子映在清澈的水面上，连端倪都能辨出一二来。我的心突突跳个不断，祈求上天，千万千万不要让沈羲遥向这边看。
“老奴想公子出来散心，必得带爱好之物。饮食器具无一不是。这酒是养心殿小厨房一向收藏的。老奴只记得公子曾经夸过这酒，却不知是不是夫人酿制。”
“公子，谨慎水边！”张德海的声音传来，我定睛看去，只见一个侧影呈现在视野中。假山临水，不过却有一道仅够一只脚独立的地盘，我寻的是假山的一处凸起，就是不想被人发明而扰了清净。此时，即便沈羲遥转了头，不细瞧，是不会发明我的。但犹是如此，我也惊出一身盗汗来，黏黏腻在背心。
我心中格登一下，暗道：“坏了！”沈羲遥目光停驻的处所，恰是水面上我的倒影。
我尽力贴在山壁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但是耳畔却有一个声音缭绕不散。
沈羲遥的声音萧洒，他并非好女色之人，更看重的是女子的才情。毕竟，宫中的美人那样多，多到如夜空的繁星普通，数也数不尽。先帝的皇后和全贵妃如照亮夜空的明月普通光彩夺目，官方一向在奖饰那美人如云的期间。沈羲遥自小浸淫宫中，仙颜的女子看得惯了，倦了，天然就不在乎容颜了。当然，仙颜，是最根基的前提啊。
我眯了眼靠在假山上，几近被这春日阳光照得睡去。就在这时，两人含笑的对话传来，那声音固然暖和如春光，但是我却生生惊出一身盗汗来。
“公子，毕竟那是诛九族的罪……”张德海悄声道。
“公子已经派人去刺探了，想来迟早会水落石出的。”那尖细声音之人在欣喜：“更何况此次公子出来，不就是为了散散心的么。”
“主子，那些夫人们向这边来了，您看，是不是要躲避一下？”
“嗯。”沈羲遥朝徐征远处看一眼，又向远处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