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纸上是一幅水墨,画的是一枝秀荷,不过底下的流水还没有着墨。那荷画得极好。我一时手痒,拿起一旁的画笔,顺手画将起来。先是一捧荷叶,上面是几尾游鱼,此中一尾高高跃出水面,再勾出淡淡的群山做背景。
这藏春阁有五层,一层是五个房间,二层四个,三层三个,四层二个,五层一个。
很快她就含笑着说:“过来坐吧。你的画真好。”
我徐行上前,她没有躲闪。我在离她四五步的处所愣住,深深一揖,“多谢女人互助。”
我晓得,凭本身这身打扮不成能出去这藏春阁,恐怕就连这万春楼的大门都不会让摸一摸吧。
前厅右边有一间侧室,内里有一张方桌,上面摆着文房四宝另有一张宣纸。那女子跟我打了声号召请我先坐坐,然后回身走进了里间。那应是她的寝室,我现在扮成男人,自是不便去的,就走到那桌前。
一个身影挡住了阳光,我昂首,是阿谁丫头。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女子站在一棵合欢树下,穿戴浅蓝绣雪梨花的锦裙,手中一只乌黑的团扇半遮住了她的脸,不过仍能感受出是个美人。
那女子不觉得然地笑了笑,走到我身边,“内里有衣服,你出来换了吧,女人。”
采菱惊奇地看看她,又看看我,“蜜斯,你说他是个女的?”
秀荷正在看我之前的画,采菱回身看到我就惊奇地定在那边。我朝她笑了笑,她才回过神来,拉了拉秀荷的衣袖。秀荷回身,惊奇的神采在她脸上一扫而过。
我也笑了,随她走进了阁房。
“我家女人请你去楼上。”她指指远处一座高大气度的楼阁,一脸不悦且嫌弃地说。
“过奖了。”
“是的,请吧。”她减轻了口气。
“公子不必多礼,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她的声音美好动听,想来应当是个脾气暖和之人。
说罢走到墙边,也不顾甚么就席地而坐了。想起和裕王在烟波亭相遇的那次,他就是席地坐在亭外台阶上,还记得他笑着说“如许也是坐着,更靠近六合,岂不更好”,嘴角不由浮上一丝浅浅的笑容。
然后略施一礼,“鄙人秀荷。”
跟着那丫头走进那幢高楼中,便发明这不是普通人家的寓所。这里安插得豪华颓靡,堆金砌玉,到处都是浓烈的脂粉之气。
那女子淡笑着,看着我惊奇的眼神平和地说:“我自小就在这万春楼里了,男人甚么模样、女人甚么模样还是分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