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她传来保卫围住殿阁,只许进不准出,再命宫女将世人面前的菜肴点心以纱覆盖好,以后去看皇宗子。
蘅芷清芬依飞龙池而建,阵势平坦宽广,一边堆堆了小巧山石,或牵藤引蔓,或垂山穿石,或垂檐绕拄,或萦砌盘阶。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盘曲泻下如翠带飘摇,清雅至极。一边飞楼插空,青松拂檐,雕甍绣槛,珠帘绣幕,玉兰绕砌。
蕊香、贞儿、素心为官婢发配北疆,毕生只能做最卑贱的苦活,阎太医赐死。我奥妙找人替下蕊香,放她归家去了。
“扑通”,蕙菊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道:“奴婢求娘娘,别问了。”
贤妃先看来看我,我被蕙菊扶住倚在坐上,强睁着眼睛,身上一阵热一阵凉,而庞大的疼痛一刻也不放过我,窄身锦袍仿佛一条金色巨蟒紧紧勒住我的身材,令我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蕙菊“呀”了一声:“可这件是……”她说着与怡妃对视一眼,显出些不安来。
紫嫣无法笑道:“紫嫣没想到父王竟会做出这等笨拙的决定,但身为柔然公主,紫嫣不能弃国度不顾,只能如许了。”
“那娘娘也不该拿性命开打趣啊。”蕙菊撅起嘴:“现在皇上严查,估计再过几日,就会查出是和妃主使了。”
站在风中,看着那连缀不断的红墙金瓦在阳光下收回刺眼的光辉,如许繁华已极的天子寓所,将是我平生再难踏出的樊笼。
沈羲遥大怒之余是深深的心伤。不知是他不肯再见血腥灭亡,还是放不下多年真情,他没有问罪和妃,只是将冯家阖族贬至百越之地,将和妃禁足湃雪宫,按美人份例供应。
他坐在桌前看奏章,我见他眉间有忧色,只将莲子汤搁在他手边,一手为他打扇,一手将散在桌上的零散玩意儿收到一旁。
我悄悄摇点头:“你想一向陪我,可我三哥却一向等你。本宫不想你一辈子断送在这皇宫里,趁现在还能做点主,就成全你们吧。”
“他对我有甚么至心?”紫嫣淡然地看着我:“我嫁给他六年,他连碰都没碰我一下,这是至心?”
酒过三巡,我已略带醉意,这时上了一道樱桃杨枝水晶蜜露,是我平日里最爱好的一道甜品。上面浮着薄薄碎冰,盛在桃花玉碗里,甚是冰冷甘爽,令人胃口大开。
我歪歪倒下,只感觉阳光刺目,拼尽了力量嚷道:“轩儿,轩儿!”
她俩望向我:“还是娘娘选吧。”
贤妃先出来,命世人温馨,她语气峻厉全不若平常阿谁和顺的弱女子形象。接着,沈羲遥从锦阁走出,行动踉跄,面白如纸,连眼睛都不复神采。张德海垂着头对世人道:“皇宗子薨。”
门翻开,带进一阵风,烛火扭捏一层层锦缎和珠宝的光晕从我脸上划过。贤妃一怔,眼底浮上担忧,但面上笑着,一面环顾四周一面道:“这么多标致的宫装,娘娘想穿哪一件?”
内里传来贤妃的声音:“如何娘娘还没开端打扮?”
蕙菊笑一下:“是啊,奴婢的弟弟都生了三个孩子了呢。”
正前一座二层锦阁,帘卷虾须,毯铺鱼獭,鼎飘麝脑之香,屏列雉尾之扇。锦阁劈面便是一碧如倾的飞龙池,临岸停了一艘大船,吊挂了各色水晶琉璃花灯,为彻夜游湖所用。想来夜晚点起花灯,与倒影高低争辉,定系玻璃天下,珠宝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