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一个穿戴淡蓝色衬衫身形高挑的男人,正哈腰帮她的手上药。
保镳仓猝走过来,说:“顾总,院子里有人说话,听着很像少夫人的声音。”
关门的时候声响不小。
沈淮回身看过来,眼里有一丝不测,笑道:“表哥,你来了?快出去。”
乌黑的大眼睛里是脆生生的倔强。
不时有一两只乌鸦重新顶掠过,收回凄惨的叫声。
眼不见为净。
顾北弦淡淡嗯一声,跟上去。
助理打来电话说:“顾总,凡是能看到少夫人的监控,全都被报酬删除了。”
一起都是乡间土路,春季风大,灰尘飞扬。
不但单因为那抹口红印。
“妈,您快别这么说,都怪我没本领。”苏佩兰喉咙发涩。
红色长款针织衫包裹着她窈窕纤细的身形,一头黑发风韵绰约,皮肤乌黑,五官精美,唇角噙着浅浅的笑。
一眼扫畴昔,院子很大。
那种高高在上的姿势,是与生俱来的。
树下是密密麻麻的坟堆。
苏佩兰就笑啊,“你是她老公,你都不晓得她去哪了,我如何晓得?”
顾北弦眼神变了,是那种说不上来的冷峻,唇角扬着,带了几分自嘲,凉淡地看着两人。
深思半晌,他站起来,朝肾外科走去。
一贯和顺灵巧的女人,竟然也会假传号令了。
柳树细弱富强,颀长的树枝随风乱舞。
女人恰是他从白日找到黑夜的苏婳。
来到她跟前。
苏村位于苏山脚下,是苏婳外公的故乡。
苏婳这会儿应当在睡觉,他不想吵醒她,拉开车门,把座椅放倒,躺在车上闭闭眼睛,想眯一会儿。
走了约莫十几分钟,来到一片柳树林前。
苏佩兰正拉了被子给老太太盖上。
保镳毕恭毕敬地说:“少夫人说我们守了她这么多天累了,放我们两天假歇息,还说这是您的意义。”
苏佩兰自嘲地笑了笑,“也是,我闺女在你眼里就是一个保母。现在你腿好了,用不着保母了,天然就不想要她了。”
顾北弦停顿了一下,说:“锁锁的手被阿谁叫阿尧的,用锤子砸烂了。她本就重度烦闷,此次受伤雪上加霜。担忧她想不开再他杀,我就多去看了几次。”
美得像一幅画。
此次,门开了。
“当年她结婚,那些亲戚背后都笑话我,为了钱把闺女卖给一个残废。好不轻易他站起来了,我觉得小婳的好日子来了,没想到他又不循分了。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就是被人瞧不起啊,想欺负就欺负,想作贱就作贱。”苏佩兰背过身去,偷偷擦了擦眼角。
他顿时穿上衣服,带上人,连夜赶路,前去苏村。
“好的顾总。”助理顿时带人去了病院监控室。
她拉了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不屑的眼神看着他,“那两年你身材不好,脾气暴躁,那么难服侍,我闺女都没跑。白日黑夜地给你当牛做马,当得一心一意。现在却跑了,得是受了多大的委曲,她才会跑啊。”
顾北弦冷酷地扫了他一眼,走向苏婳。
看到顾北弦,她抬了抬眼皮,没甚么神采地问:“有事吗?”
“您不需求向我解释的。”苏婳语气略有些对付。
顾北弦抬了抬唇角,要笑不笑。
等再展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