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远退了一步，满眼写着惊奇和无辜。
本来想拿去米铺换点米，好给师父煮碗粥，成果路上碰到个背孩子出来干活的妇人，巴巴盯着她的白菜，见人实在不轻易，就两钱银子卖给她了。
方拭非说：“没事儿，我之前也怕！但怕他做甚么？你看他现在老了，掀不起甚么风波了。”
林行远：“……”
林行远是从上郡一起过来的，未经历过江南的灾情，但也有所耳闻。
杜陵又问：“你想向我就教甚么？”
杜陵看他这模样，也感觉精力有些乏了，便道：“拿出去吧，你在我面前不安闲，能够去找方拭非多聊聊。她不是甚么娇纵或目光局促的女子，和你应当有很多话能够说。如果出了甚么事，念在我的面子上，多包涵他一些。”
方拭非提笔疾书，林行远猎奇问道：“你在写甚么？”
这信是写给新任命调派来的长史的。
杜陵看他一脸敛容屏气的模样，不由好笑。
水东县这一带还算好，本来处所富庶，各家各户皆不足粮，可未曾想，也是这番惨痛。
对比起来，方拭非有甚么好怕的？
林行远出来，便迫不及待地掉头去找方拭非。
“水东县外，有一片知名冢，也可称之为乱葬岗。自水灾灾年起，近万哀鸿骸骨无人认领，埋于此处。凡雨水冲刷，便暴露森森白骨，林中风声鹤唳，阴气沉沉，常日鬼神不近。”
林行远忐忑问：“那方拭非究竟是甚么身份？”
那……
杜陵盘腿在中间的榻上坐下，表示他也过来。然后问道：“一起在外边，学到甚么了吗？”
林行远惊道：“变态伍子胥？！”
他朝前面一指：“那是用衣柜改成的书厨，你能够畴昔挑点书看。被方拭非偷偷卖了几本，但我记得，同兵法军事相干的书，都应当还是在的。你喜好吗？”
写到这里，后边就没了。
方拭非说：“何县令，数次以各种项目招收力役，却实为私家取利。除却朝廷规定的时役，一年征役有四至蒲月之久，所建城楼，修路，皆为商户所需，用以挣取暴利。比秦祖活着，更加卑劣。”
“这是我身材还安康时默出来的。册本太重，南下时未曾带书，就记在脑筋里。下边堆着的，是我口述，要方拭非记的。”杜陵说，“待我百年以后，也没甚么能够留给你们，你喜好，就都拿去吧。”
林行远：“你有证据吗？他会信你？”
渐渐的, 见很多了，表情沉下来了, 才明白他的苦心。想再多学一点, 可他的身材却不可了。
林行远嘴唇微张，说不出话来。
杜陵了然，也笑道：“行，我晓得了。”
幼时不懂事，是以恨透了杜陵。浑身逆骨，只想大了跟他做对。
只是有走投无路的哀鸿，前去挟制官船，被白刃生生斩杀。
方拭非：“写信。”
林行远失魂落魄地点头，脚下磕磕绊绊退出去，顺带将房门给关上。
他一武将后辈出世，对诗词没甚么兴趣，有甚么好请教的？
林行远：“全您写的？那这讲明？”
杜陵说：“老夫写的。戋戋鄙见，你随便看看吧。有一些，倒是你父亲年青时的观点。你能够瞧瞧。”
杜陵本日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