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晓得卷子不糊名，国子监那群先生们，恐怕都晓得方拭非这名字。不给她判个末等，已算很给面子。
方拭非：“这不之前你给我的, 我偷偷存着了吗？”
“我哪有埋没身份？只是没人晓得我罢了。”林行远挑眉，思疑道：“你不是担忧我会扳连你罢？”
锣声敲响，本考场主监考的官员坐在上首，沉声宣布：“发卷，开考。”
他目光迷离，视野超出方拭非，难过地看向远处。肌肉软绵有力，半边身子都趴在桌上。
方拭非推了他一把：“林行远？”
朝阳高升，窗格外一阵透亮，气温渐渐上来，氛围里满盈着严峻和闷热。
方拭非：“……”
周公子等人见她出去，都是气愤。又想到她这招考的资格还是本身拱手奉上的，外加一百两银子，就感觉肉痛如绞。
“那哪能事事尽如你意啊？”林行远梗着脖子道，“我是你让走就走的人吗？哪能啊？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死，我爹能剁了我给你陪葬！你要我走，我走那里去？棺材里去吗！你当我想留？你倒是别在我面前频频送命啊！”
卢戈阳也跟她在一个考场，只是隔得有些远。
顶着他怒斥的目光，这感受的确是很难堪。方拭非手指躁动，也去倒酒。
他一想感觉很有能够，两指敲在方拭非额头：“方拭非你的知己呢！”
到了这境地，林行远反而不担忧了。
方拭非嘴上说着“是是”，就看他单独喝完了一壶。
他本来就不喜好喝酒。特别这酒还是方拭非温的，难喝且膈应。
方拭非给他摔到床上，他就那么躺着，不说洗脸换衣服，睁着一双眼睛，凶恶盯着床顶。
林行远：“我设身处地的，以我爹的设法代入一下, 我感觉吧……”
“你拿我当甚么？你竟然关着我！”林行远长发混乱，衣衫不整，抓着门板用力一甩，吼怒道：“方拭非你欺人太过！”
方拭非说：“你身份高贵。你爹远在上郡，你却悄悄回到都城，还埋没身份。轻易惹人非议，叫人生疑。为人臣子，谨慎一些的好。”
她翻开酒坛，又往小壶里倒酒，合上盖子，渐渐温着。
“是。”方拭非顺着夸他说，“不但如此，还操行端方，资质聪明，侠肝义胆。”
考场内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