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执重权的正三品大臣户部尚书,于从四品且并甚权柄的国子司业,二者孰轻孰重,底子不必思虑。
上面清楚写着几首诗名,前面则跟着几人的名字。
御史公还记得此人,前不久在大理寺前拦了他一次。不动声色问:“如何?”
那衙役头疼道:“你随我去县衙。此事案情严峻, 县令马上坐堂,国子司业已在县衙等待。如有委曲, 你可去县衙再叫屈, 自会替你申冤。未经检查,谈何科罪?县令命令拘提你,你若执意不从, 才是罪加一等。若将此事闹大,触及朝廷命官、科考事件, 案件转至刑部, 乃至大理寺严审, 只怕你罪恶更重。”
她如有王尚书的门路,何必还要他们拜托,去递交行卷?看她现在安闲模样,她清楚是有甚么筹算或诡计。
钱公子沉声道:“我们怕是被这方拭非给骗了。”
御史公:“他即有王长史亲笔保举,那想必向司业采办考题一事,或有冤情。”
方拭非持续道:“可小民找国子司业,所求并非如他所言。那一百两也不是为了贿赂,只是想请司业在册上提名,制造名誉,代为鼓吹。”
这话打断了国子司业的思路,他想也不想便辩驳道:“笑话,我与你素昧蒙面,为何坑害于你?”
方拭非从怀中抽出一信,两手慎重递予林行远道:“请将这封函件, 交于户部尚书。奉告他我现在处境, 为我一言, 以证明净。”
那县令闻言长吸口气。
“是。”
御史公冰脸,户部尚书却很驯良。
见方拭非目光炯然地盯着他,撇撇嘴,又今后翻了几页。终究找到特别之处。
王声远来了兴趣,搭着扶手道:“我前去看看,御史公要一道去吗?”
他抬手笑道:“你们持续,我二人不过前来旁听。不必在乎。”
她此番态度,围观世人已是信了大半。可堂堂国子司业,又岂会诬告一个初来都城的文人?想想真是风趣。遂跟着衙役,也往县衙挪动,想旁听此案,辨个清楚。
王声远笑道:“这年纪大了,总有些弊端。我倒是晓得一名游方医,擅治腿脚伤科。现在找不到他了,但他给我留过一则方剂,御史公或答应以一试。”
水东县现在爆出丑闻,民气惶惑,短时候内找不出比他更合适的人选。此次又是王长东亲身上奏谏言,揭露贪吏,当是一功。长史是一个虚职,录事参军是佐官,只要族中官员在陛上面前加以讨情,陛下应当会让王长东临时领受水东县的一应事件,安抚布衣,措置后续。这虚职就成了实职。
县令眼睛瞪圆,头微微后仰,转着眸子看向他,求证道:“户部尚书?”
“你住嘴你这老匹夫!你这道貌岸然的老匹夫!!”
他拿过惊堂木,敲在桌上。
他等候此人好久,可此人来了都城,竟不找他扳话,实在出乎预感。
曹司判冲几人点头问好,走进门去。
御史大夫轻拍本身的大腿,点头道:“好多了。只是不便久站。”
堂鼓击响,县令从东门出来。
方拭非大声道:“我在水东县, 曾有幸与王长史扳谈,他赏识我的才调,便替我给王尚誊写了一封保举信。让我来京师以后,找尚书自荐。”
御史公垂下视野,微微点头。
周公子越想越是慌乱,走到钱公子身边,满头虚汗问:“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