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丫头们拆了头发换了衣服,本来困得要命的季荔宁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过了本日,明日初二,北方民风要走姥姥家,固然子鸢小阮的外祖都在千里以外,但也必定不能来。别人家看姥姥,她俩如果来看我,那不就差辈了,想歪了的小荔枝在帐子里吃吃地笑出了声。
看着内里垂垂清楚的晨光,她浅笑起来。
嘴角还没翘到最高,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又接着伸了个懒腰。一旁的郡主瞪了她一眼:“去睡吧,从小就觉多!”
季家的年宴很简朴,端庄主子只要永淳加个季荔宁,一张圆桌摆满了镶金边的白瓷碟。
吃喝作罢,郡主端坐于正厅,季荔宁坐鄙人首,厅门大开,棉布帘子也临时箍起来,从两位姨娘开端,跟着嬷嬷们、丫头们、外院的管家带着管事、小厮们一拨拨地出去叩首拜年,几个大丫头轮着挨个发银子,每小我怀里都满满地捧着一个红布包着的小承担,这是叩首钱。磕过甚几个壮汉扛了几筐小银锞子到院子里,一帮人呼啦啦地围上去再一人捧一把,这是年节的赏钱。一时候只听大家喝彩雀跃,口里喊着“谢郡主赏谢女人赏”,满府里都弥漫着欢愉。
当下两无言,只听窗外的季荔宁兴头上来开端吟诗,念得还尽是些文不对题的,要么怀古要么咏春,一会儿赭山寒水中,一会儿江船火独明。
郡主笑:“当个状元娘子就好啦?一年年熬下来,状元郎也得变成白头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