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小地笑笑:“我不怪你父皇,真的。只是少爷一向很悔怨,说他返来晚了一步――只要他早到那么一时半刻,我爹或许就另有救。”
崔叔闻慢声说:“你还记得湖上阿谁岛么?”我点头。
崔叔闻哼笑一声,仿佛心照不宣,回身拐进了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举着灯笼看四周的墙壁和墙角,接着说:“皇上体恤下民,把花姓女子带回了皇宫,让太医为她治伤。这孤女生得倒也斑斓,伤好了以后,就给皇上顺顺铛铛地收进了后宫。皇上对她宠嬖非常,没多久就由秀士升美人,又由美人升朱紫――照她这速率,五年以内必然能升到贵妃。”
我说:“我乐意耗着,如何?你管不着!快去把官服换了,跟本王上街逛逛――”
小径从一片稠密的竹林里穿过。夜风吹过,四周一片沙沙的声音。崔叔闻渐渐走着,姿势娴雅如天仙普通,嘴里却用调笑的口气说:“既是传闻,下官说了,王爷尽管当别人的故事听了便罢了,可别往内心去。”
崔叔闻暴露一副奸相:“王爷,须知想要抱得美人归,总得下点工夫。恕下官直言,像王爷如许,常日里既不去苏学士跟前走动,也不给苏学士办理礼品,更不见皋牢苏学士身边亲朋……如此下去,王爷要耗到哪年哪月哟!”
一盏孤灯,两条人影在簌簌的木叶声中,悄悄地往黑灯瞎火的旧宅的深处去,耳朵里听着崔叔闻讲关于本身而又不是本身的故事,那感受还真的怪怪的。
我想,我也该动手查查我娘的事情了。我不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