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说横哥,我的师兄!牛皋雄师不能动,莫非你也不能吗?你又非军中人物,干吗在外苦等。别提了,从速走临安弄个究竟吧。”
岳飞回宋都,途中乘船再过洞亭湖。当时的洞庭,远较克日为大。水波浩渺,远接兰天。偶有沙鸥飞过,‘啾啾’之鸣,其声悲烈。
上一次开炉,那是给沥泉枪淬火。沥泉枪淬成之时,沥重阳泉尚在人间。现在,二人坟前早已长满了青草。王三横的眼泪,早已经流干。
当时虽已立秋,仍然暑热难当。湖水在骄阳蒸腾之下,泛出浓厚湿气。舟船上的人,固然看不到这可爱的湿气,但有汗难发,浑身粘抓抓,极不舒畅。
岳飞和儿子岳云、半子张宪见朝廷金牌来传,不得不放下军务,前去宋都临安。这是岳帅极不甘心的。为甚么?朱仙镇一战,金兀术丢盔卸甲,丧失惨痛。此时乘胜追击,取开封那是唾手可得。但是停兵罢战,金军就能死灰复燃。
哎,朝廷这些文人,不识战役规律。随便命令。殊不知眼下大好情势,是多少兵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狠恶。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初,空悲切。
若说岳飞乃千古一将,那秦桧便是千古一贼。上有昏君,下有佞臣贼子。杀死了岳飞,灭了中原四千年的旺运。大宋子民今后一步步走向万灾害复的深渊。
这一天召英在华山办完了统统的事,来到朱仙镇虎帐。她见了三横,听闻岳飞动静,暴跳如雷,直骂三横没脑筋。
哎呀,岳飞那里晓得,此次朝廷十二道金牌,远非只是军事上奸臣之掣肘。乃是金兀术与秦桧的肮脏买卖。背后更有宋高宗赵构的私心。赵构怎能让他取了开封,直捣黄龙?届时迎回欽徽二帝,他赵构往哪儿摆?
“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叹江山仍旧,千村寥落。”这是岳飞的另首《满江红》下半阙开首几句。军无良将,白白见兵士的鲜血渗入了刀枪。百姓的骸骨填满了荒壑野沟。大宋武备不修,空有盖世无双的经济,到头只能是千村寥落,狐兔横行,国度败亡。
岳爷这首词,道出他精忠报国之凌云壮志,道出他击破鞑虏清算大宋国土的弘远抱负,却也道出他饱受奸臣掣肘的愤激之情。此千古绝唱,今复吟之,亦令民气血涌动,热泪盈眶。
朱仙镇一仗,岳飞缉获颇丰。三横知大量铁浮陀的弹丸尚在虎帐,这但是不得了的财产。宋朝盐铁专卖,就是铁匠营,给军队打制刀枪,也没有太多的铁料。这么多纯铁,对王三横而言,就像金山普通。可不能丢弃了。
现在全然分歧。是以,朝廷岂止是罔顾上万兵士的性命,秦桧的魔爪,是直接伸向了他岳飞。
幸亏三横发明铁浮陀的弹丸,回炉除碳,的确能够用于兵器。朱仙镇大捷,金兀术伤筋动骨。但宋金之争,远未结束。火线将士还在翘首以待他的兵器呢。
闲话少叙,等三横赶到朱仙镇大营。不由非常震惊。岳营不但没有打了大败仗的喜庆氛围,反而个个愁眉不展。本来朝廷不但没有支撑岳飞打击金人、直捣黄龙,反而十二道金牌传岳飞停兵,去临安面圣。
岳飞凭栏北望。湖水绝顶,一览无边,热气似波。那里另有朱仙镇的影子,岳家军十万血肉之躯安在?那斩敌于必死的扎麻刀,那洞穿牛皮甲的旋翼努,可又放到了甚么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