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
“夫人似有咳嗽之疾?”
“你看。”三横说着,又带杨再兴走到小区绝顶。只见那边稀有口矸锅。锅外备的料,乌黑恍惚不知何物。放入矸锅中,上面是煤火,又有风箱鼓风。以是每口锅中之料都烧得暗红。
依当时的科技知识,三横尚不知这工艺叫碳氮共渗。但技术从实际中来,周侗的蘸码,的确足以包管军刀的质量了。
“真有此事?!”阳泉很不肯定,毕竟咳得太久了。
“此种乌耳在北国与人参猴头并称三绝。颇能化痰清肺。北国地寒,时人多生痨疾,必长咳不止。常常只要乌耳汤能够医治。”小贩当真地说。
三横示给杨将军,他新打此刀,便可消铁如泥。二人皆以为此刀可破五马连锁。杨再兴当下给新打之刀起名‘扎麻刀’。下文书将要说扎麻刀大显神威,可算是千古嘉话了。
三横说罢与杨再兴引见一名正操纵的徒弟。杨再兴与之握手,问道“您这是专管蘸码的吗。”
“乌耳,倒是甚么东西?我向来没见过。”阳泉奇道。
“不错,以是这个山坡叫‘扎麻坡’。”三横也就跟着河南口音说了。
“那,我将你带的乌耳全都买下。”阳泉甚是欢畅地说。
阳泉见了便也打动,一个早晨对三横说:
“我这个咳嗽大抵好不了。但是你整天忙于活计,非常操累,夜里真不忍心再睡不好觉。”
“这锅煮的是皮硝与槐柴炭。刀具蘸入,不知何物能够进入刀中。此时刀具,才真正制成。当然还要最后打磨,开刃。但这一工序相称首要,可谓是画龙点睛。”
“这个工艺驰称呼吗。”
“是是是,专管‘扎麻’。”徒弟河南人,有些口音。杨再兴亲热与之扳谈,再三都将蘸码听成‘扎麻’。然后杨将军对三横道:
阳泉将信将疑,就当场服下此人的乌耳汤,还别说,立时咳得轻了。
那日阳泉拖着病体去赶集。俄然见一北人打扮,摆了一个小小货摊,卖些不着名黑黑的东西。她本也没重视,但此人见阳泉咳嗽着走过,不由上前说:
“如何样,好些了吧。”小贩面有得色。
“夫人有所不知。这乌耳,乃北国特产。生于柞木之上,有些像猫狗的耳朵,又称木耳。以大枣,秋梨,鸡蛋,并生姜煮而食之,可治陈年咳嗽之疾。”那小贩道。
“夫人,说大话了。”
“恰是。”
阳泉听言道:“你如此说,我就是咳死便也值了。”
三横说罢,又取出蘸过与没蘸过黑糊之刀,再让杨再兴对砍。一砍之下,蘸过黑糊的刀纹丝未变。而没蘸的就崩刃了。杨再兴大奇,问:
“的确。”阳泉欢畅地说。
杨将军闻言道:
自从三横率众铁匠连日打造各种活计,家中诸事,阳泉只好答允下来。在黄河冷水中浸泡多时后,阳泉竟落下一个病。动不动就咳嗽,咳起来实在止不住。吃了多少药,求了多少偏方,就是不见效。
杨再兴如是说,因为金兵迩来练就一种阵式,叫‘拐子马’。五匹马用精钢连在一起。两军阵,五马齐冲,锐不成挡。
“‘扎麻’二字甚好,音同‘扎马’”。
“我们都叫他蘸码儿,能淬好火的徒弟,十位铁匠中可有其六,但能蘸好码的十中未有其一,故蘸码的徒弟工薪最高。”
“阳泉你不要这么讲,如果不是我粗心,怎能让你在河水冰了这么多时候,才作下病来。此罪百死莫赎呵。现在不过烧一壶茶,实在并不能治了病。只求咳得轻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