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好好的嘛。”
“贫,贫嘴。”阳泉就受不了这一贫,
“嗨,阳泉,这些都是科学,别往内心去。”三横在和个稀泥。
“甚么也别说,听我的。咳咳,我原有四个丫环,你晓得的,春兰,夏紫,秋碧,冬红。个个心肠仁慈,知根知底。那甚么,四小我长得都算是能够吧。”
“恰是。”三横道。
“听我说完,行不?”阳泉道。
“你忙的时候没有,可闲下来,常对着北边发楞。我莫非没瞥见吗?”
三横听言,不晓得说甚么好。
“但我在拒马河冰水里泡了好几天,没如何想别个。我就想,我要真没了,成了河中之鬼,你如何办呢?”
“对,对,不说了,不说了,这么好的菜,另有酒。我们吃,这些日子,你我都忙,也没好幸亏一起吃个饭。”三横紧忙圆场。
“你油嘴滑舌。”
“你这话就不靠谱。”三横有些急了。
“天意?叫你说‘生’,你不说,偏去说‘不熟’,莫非也是天意?”
“没有的事。”三横道。
“咳咳,我在河里泡着,脑筋可没进水。我就想,我就这么死了,值吗?”
“你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信。好几年了,你是甚么人,我能不晓得么。我可一向看着呢。”
“晚了,晚啦。”阳泉眼泪又流下来了。
“嗐,咳咳,不算完。三横,你是好人呐。“阳泉感慨地说,“咱奶奶说了,再不能给你生男生女,三横,你纳个妾吧。”
“阳泉,你叫我说你甚么好呢?”三横不由无可何如。
“这个。。。”三横一贯灵牙利齿,阳泉是说不过他的。但这一次,三横真的是没了词儿。
“我没有哇。”
“你说吧,但是要靠谱。”
“这老辈子的说法,那一道一道都是偶然有晌的。我们你一言我一语,饺子凉也凉了,没用了。”阳泉难过地说。
“三横呀,三横,你听我把话说完。”阳泉幽幽地说,“纳个妾,早日生个娃,你就不发楞了。”
“如何晚?不晚不晚”三横从速说。
“不说了?还得说。”阳泉放下筷子,“常言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们立室好几年,我没给你生个一男半女,内心有愧呀。”
“发楞犯法吗?阳泉老太爷,您判我个甚么罪?发配何方?”
“你听我说完。”阳泉反而不急,
“没有的事。”三横果断道。
“阳泉,你别说了。你我二人琴瑟调和,经心全意作铁匠营的糊口。噢,对了,这是很大的事。以是莫说你是对得起我。阳泉,我们俯仰可对六合!”
“是呀,不靠谱。为甚么呢?咱不知根不知底不是。”阳泉对靠谱,有她的解释。
“明天的菜,那叫‘早儿立子’,‘联子不足’,‘繁华环生’,‘人生贵子’,加上‘儿孙合座’,明白吗?”
“阳泉,我没有,我发誓,我没有也毫不做对不起你的事。”三横急道。
“三横,我一介女流,本来是心无弘愿,一贯率性而为。甚么量产好兵刃,甚么弄个风箱,皆非我意。就这么说吧,你我二人结婚,原也是咱爸的意义。嗐,如何说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当然,你娶了我,天然,咳咳咳,天然阿谁,咳——,要对我好。我天然,天然不能容别个在眼中。”
“可你大难不死,还帮我弄成了风箱,莫非不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