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苑剧院二楼,有一间专为高朋筹办的歇息室,下午散戏后,吴老太太请松文来这里相见。
吴老太太坐在宝贵的红木太师椅上,手中端着个官窑茶碗,正用盖子悄悄刮动漂泊上来的茶叶。淡淡的龙井茶香传过来,和着房间里的色彩,显得暖和而古朴。
“我……”
这间歇息室设在剧院把角处,朝南朝西都有两扇敞亮的窗子。从这里,能够瞥见劈面街道上鳞次栉比的各家商店,也能够从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察看每一个行色仓促的身影。
松文一进屋,便对着她恭恭敬敬行了个叩首大礼。
“哎,好孩子!敬西不在身边,你就是我的亲儿子!”老太太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哟,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瞧瞧,这是如何话儿说的呢。来,到娘身边坐着。”
“孩子,你叫了我这么些日子的娘,我这当娘的也没甚么好给你的。我看你也三十大几了,要不,娘给你说房媳妇吧!”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表示松文把目光看向小翠。
刚上楼梯,早有丫环小翠敏捷地迎下来。她一见了松文,脸上就暴露可贵的笑意,说道:“文老板,老太太正等着呢,快请!”
小翠给松文端上茶来,松文赶紧接过道了声感谢,又对着老夫人说:“明天多亏了乳母,不然我们人单力微,又不知闹到如何结束呢!”
“你就别骗我了,我老婆子又不瞎。你是不是喜好阿谁雨梅女人?”
老太太兴趣正浓,要小翠给松文换杯茶。谁知小翠却哼了一声,没有理睬松文,本身一甩辫子下楼去了。
老夫人停了停,拉过了松文的手。“孩子,我就是心疼你呀。明天这是我闻声的,瞥见的。那我听不见、看不见的时候,不知你还受了多少委曲呢!娘明白,你们唱戏的不轻易。”
“谢乳母谅解。”想到明天混猴儿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松文不由皱紧了眉,胸间强压下一口闷气。
“你瞧瞧你,你们梨园人就端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