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双手端盏,道:“诸位不管是敌是友,本日能同桌痛饮便是缘分,李某敬诸位一盏,满饮以后,再论恩仇!”
李钦载含笑朝薛讷看了一眼,道:“慎言,烦劳贤弟为这几位豪杰斟酒。”
李钦载抬头望向阁楼外洁白的明月,轻声道:“孩子恶劣放肆,必然是贫乏父爱,是时候让他们感受一下父爱的重击了。”
纨绔后辈没多大出息,欺软怕硬又极度好面子,李钦载说的“一段嘉话”便是在长他的面子。
时候垂垂畴昔,李钦载仍无半点醉意,但奇特的是,高歧和一众纨绔却有些摇摇欲坠了。
薛讷往前站了一步,昂然道:“我,薛讷,家父薛仁贵。”
面前这一幕充满了典礼感的画面令一众纨绔的心态都变得崇高起来,仿佛喝酒以后他们要干的不是街头打斗,而是救国救民,挽大厦之将倾。
一向在为世人斟酒的薛讷滴酒未沾,看着世人热火朝天喝酒的场景,薛讷眼中闪过一抹诡异之色。
李钦载吃惊道:“你疯了吗?我花了大力量把他们弄晕,莫非就这么算了?”
李钦载端着酒盏悄悄坐了一会儿,肯定没人醒来后,这才搁下酒盏,拍了鼓掌掌站起家。
薛讷镇静隧道:“景初兄,本日下的药是否便是前次你坑郑俸那种?”
“既然是混账,就不必老是用好人的标准来要求本身,他们来找我费事,我设想坑他们一次,公允公道,童叟无欺,如若不平,下次再较量便是。”
“打不过就打不过,输了就要认输,你们没本领,反倒怪别人揍得太狠,的确一群无耻鼠辈。”薛讷冷冷道。
语声很轻,但语气却非常果断。
脱手之前痛饮,将来讲出去也能平增他的豪杰气势,对他在长安城的名声无益有害。
“把他们的衣裳剥光,然后派人去他们府上,请他们的亲爹过来领人。”
“薛讷是我的朋友,不是主子,在我内心,他比你们崇高一百倍。”
薛讷只觉背脊一凉。
“这一盏,敬我大唐诸多贤臣名相,运筹帷幄,大治天下。”
身后的薛讷神采却越来越丢脸,真正的朋友常常都是如许,明知李钦载之前干过的烂事都是实在的,可薛讷还是帮亲不帮理。
当然,面前这群纨绔仿佛更可爱,没事找抽的那种可爱,可爱当中还带点贱嗖嗖的味道。
李钦载率先一饮而尽,又命薛讷给世人斟满。
李钦载哂然一笑,道:“罢了,本日不管是战是和,你我何妨痛饮一场,痛饮过后,我们亲手处理昔日恩仇,今后不拖不欠,如何?”
“这一盏……”
“景初兄还待如何?”
高歧扫了他一眼,道:“说话者何人?”
“没错,可……”
再看他中间的纨绔们,也一个个栽了下去,或趴或卧,全都昏畴昔了。
薛讷勃然大怒:“高歧,尔等亦不过靠祖荫横行于世,算甚么本领!可有胆与我捉对厮杀?”
高歧嘲笑:“河东县男之子?呵呵,本日在坐皆是公侯家的子嗣,何时轮到一个县男之子胡言乱语?退下!”
高歧和一众纨绔数落李钦载的罪行,越说越活力,群情可谓激愤。
李钦载正色道:“贤弟此言差矣,刚才我敬酒是不是光亮磊落?每盏酒我都一饮而尽,没有偷奸耍滑吧?”
薛讷被李钦载的神逻辑弄得思路有点乱,三观也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