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奉旨来江南巡查,听闻此地县令与权贵常常暗自勾搭,便受命查明此事。无患兄是这江南数一数二的红人,不知可否帮小弟一个忙?”
恰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此情此景,倒唯有这句诗最为贴切。
“御史大人倒是变得更快了。”
倒是附子,点头一副全数看破的神采,“阁主这戏瘾上来了。”
“阁主,方才为何不留下那女人?”附子一旁嘀咕着,大抵惦记取当日她夸他的那句。那句甚么来着――?
应无患的眼像是丢在那女子身上了,竟连之前的沉闷都将近健忘。
乡野村夫攒着肝火,强笑道,“女人请说。”
苍术知会了身后的侍从,要与他一人相谈。
“看甚么看!没见过这般的美人?”女子剑眉一抖,斜眼瞧着他,话语中涓滴没带客气的,“如果再瞧,我派人挖了你的眸子!”
“您。”附子委曲恭敬道。
他清咳几声,温声说道,“像女人这般美人,我定是惹不起。只是江湖险恶,美人出行更应重视才是。”
一起上,他二人走得仓猝,想着方才二人不着边沿的对话,大叔忽而停下脚步。
不见其人,但闻其声,朗声一笑,伴着淡淡乡音,那人出场富丽,却还是带着些改不掉的乡土之气,“无患兄,好久未见。”
“干吗急着走?”深眸之处暴露些许思疑,“你之前熟谙应阁主,还惹了他?”
而就是现在的统统沉闷,一抹红色呈现在这雾色浓厚的桥上,伴着淡淡花香,应无患缓缓抬起眼眸,她执伞而来,青丝飞舞着,眼眸腐败却略微带着独占的豪气,让人不敢靠近。
“你可知,这江南有个斗米阁?”
跪着?她竟得寸进尺。
应无患深眸一转,落于大叔手里的东西,暴露笑,“女人看似也很闲。”天然晓得,是句讽刺。
怪天命也好,怪他也罢,凡是宦海之事,应无患发誓过,不再插手。
气候阴沉下来,像是要下雨,却又始终下不出来。
如此开门见山,苍术倒游移了半响。
红衣女听闻“美人”二字立即伸展眉头道,“也罢,乡野村夫没见过世面。问你个事?”
此时一个“大”字又在面前挥动,路蔓生才回过神。
……
可不是应大阁主的端方,如此极品发作户,若帮了,则有违当初斗米阁创建主旨;若不帮,这丫头真会挖了他的眼,招惹一疯婆子,实在不值。
应无患眼眸中未有颠簸,只是淡然语气回道,“蒙御史大人高看,无患乃一无知草民,不敢帮,更帮不上。”
“触霉头?应阁主?”
苍术一叹可惜道,“是啊!谁也料不到,当初最不被看好的土小子,现在也混到了朝廷四品官。天下都知我苍术,却忘了你应无患,你说算不算世事难料?”
花飞柳叶下,两双眼对上,一双感觉不期而遇,一双感觉命里必定。
苍术只留下了最后一句,“念在刻苦百姓,无患兄如果想通,三月初五,就在此处,我们再来商谈。”
他认得出――认得出她的伞是出自江南木方阁,衣服出自江南第一绣坊斑斓坊,鞋子上的绣面更是万里挑一。满身高低,还真没一样东西能够抉剔的。
“你还忘不了当年那事――”苍术眼眸堕入那深涡当中,悠长回不过神,倒说了这么一句,“那件事,怪不得你,都是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