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缀数日的雨终究停了,摸了四爷的头,也已经不烫了。烧退了,再给喂了一次水,就有粗实婆子提恭桶来了。把恭桶提出去不大工夫,又有差役进院子。
李诚呵呵嘲笑:“去棺材铺子!”
林雨桐点头,朝小闺女看了一眼:“听你嫂嫂的话。”
这两个瓷瓶虽不能救人,可却能给林雨桐偷梁换柱机遇。
手一转,就换了两个瓷瓶出来,连身上的手帕也换成了极新的蘸着酒精的,把伤口消毒,然后撒上药粉。再把裙摆内里的内衬给撕下来,给包扎好。
如果这么说,这孩子在夫家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四爷就道:“……你归去不要求人,不要找大夫,当即去找贺老太爷,就说你爹看着不大好,你得去祈福。然后带上老太太给你的陪嫁的人,把贵重的金银金饰都带着,往南城的青龙寺烧香去。到了青龙寺,就打发人给你寄父送信……”
许时忠皱眉,问身边的寺人,“不是说了,对金家要以礼相待吗?”
三房倒是庶子,三老爷金叔同是吴姨娘所生,只比四老爷大三个月。她娶了出身伯府的庶女孙氏,孙氏进门以后只得得一女一子。
福娘小户人家出身,金季常又不是一个爱计算的,实在两人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大闺女琼姐儿在老太太身边养着,倒是跟老太太和大太太小徐氏非常靠近,长到十五岁,婚事也是小徐氏帮着筹措的,嫁给了永平侯贺家的嫡次孙。客岁成的亲,之前刚传来喜信,说是有喜了。大儿子琨哥儿本年十五了,就是站在窗口递出来衣服的少年,本年春上成的亲,媳妇白氏,这白氏是大夫人小徐氏娘家哥哥的养女,因父母在任上死了,这孩子就被收养到徐家。然后小徐氏做主说给夫家的侄儿。次子还没结婚,但婚事已经定了,定的是二太太娘家侄女。
二房一向没生养,当时候二老爷还没死,家里如何催人家也不管,就守着文氏,不叫媳妇受委曲。
三房是庶出,有一女一子没错,可也是先生了姐儿,后生的儿子。那儿子只比四房的幼女年长一个年初。算是小一辈几个小子里最小的阿谁。
康平帝不能,许时忠抛开半子的身份,也是金匡的弟子,他也不能。
可这愣住的工夫,却叫林雨桐趁机冲了出去,一向冲到躺着的此人面前。他的睫毛微微颤抖,证明人还活着,她佯做拉他的手,去号脉,脉搏微小。
把四爷通报的信息揣摩明白了,她心就安稳了。要不然,这么拖家带口的,想逃出世天,何其困难。
脑筋里走马观花,纷繁的很。可这所知所闻,都是后宅,内里的事,她所知甚少。
“寄父!”琼姐儿撩开帘子,眼睛都哭肿了,要多不幸有多不幸。她下了车,那边李诚也下了马车。两人站在路中间,琼姐儿将之前见面的事说了。
然后两人冷静的凝睇三秒,一个放心晕畴昔了,一个心狠狠的落下了。
内里飘着雨,青石板铺就的院子里,趴着小我,存亡不知。那脊背到臀部,衣服都被血浸湿了,雨打在人身上,那血水混着雨水,满院子都飘着淡红色。
当然是大张旗鼓的给老友买棺材,许时思无官无爵,却动用私刑挟私抨击,这类事没人敢奉告许时忠,不闹一闹,他许时忠如何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