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差矣。”许念金断交地说,“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固然是极长久极长久的,我还是更在乎这有血有肉的日子……”
“不成,我就是要畴昔。”许念金固执地说,“事已至此,我不畴昔,是不可的……”
“唔,我知,我知呢。”许念金俄然用起了古语,并且她前面的话,在我听起来,的确就像是天书,“南无哦啊哞,功德无量!南无哦啊哞,功德无量……”
这片荒无火食的原始丛林,真的就是我的葬身之所?
“上人有所不知。”许念金无法地吐出一口气,“当初我超脱凡尘,原就是没有六根清净。我,还是撇下一桩尘缘在尘寰。这一回,我就是来了偿我那朋友五百年前冤孽的。”
不是狮子,不是老虎,更不是款项豹和熊瞎子,它乃是一头上古的瑞兽:貔貅。
“不要畴昔!”我固然情感差劲到顶点,也还是拉住了她。
话一出口,我的内心蓦地一沉!
我舒了一口气。这下子好了,有了克敌制胜的体例,我还怕个甚么劲?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悲从中来,泪水顿时溢满了眼眶。
我看了看许念金逃开的线路,筹办去跟她汇合。
“是的,是的。”许念金嘴上赞成着,脚下和手上倒是没有行动。
“是啊。”我也幽幽地说,“跟天界的长生极乐比拟,这尘寰的尘缘,的确就是白驹过隙。”
“呵呵。”许念金悄悄地拂开了我的手,“都这个关头了,还分甚么男女?再说,它这是冲着我来的。我不出去,是不可的……”
“方才,方才的那匹神兽,貔貅呢?”我问她。
“金金,这么好的画面,不如我们把它描画下来呢!”我对她说。
西边的落日,已是下山的节拍。
许念金已经在向后望,到此关头,也不再惊骇,只是幽幽地吐出一句话:“不要再逃了,锋哥,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就是,就是他?”那东西的模样,到这时我才看得明白。
没想到的是,刚走出两三步的风景,我就又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唔,但愿我是做梦。”我转头看了看脚下,丛林已然在身后。
活脱脱的一幅典范的泼墨山川画。我的内心,顿时来了灵感,面前的美景,不就是书上的“水墨丹青”么?
这边的环境,已经危如累卵。
就在这时,一阵西风吹来,凉意飒飒。
我们站脚的处所,是无边的碧绿草场。草场的绝顶,是无边的良田。
她说话间已经捱过身子,贴紧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