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子也说不上来，“没见过。”
听着屋外的人渐渐走远，长生从怀中取出本来筹办送给赵大玲的发簪，这是他经心雕镂了几个早晨，又细细打磨了好几天赋完工的。他本想在除夕之夜送给她，却又畏缩了。饭桌上，她从欣喜到绝望的眼神，他不是没有看到。他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张氏恶狠狠地瞪了李婶子一眼，李婶子立即吓得不敢说话。张氏有恃无恐道：“小孩子家家的，打打闹闹逗着玩也是常有的。你家柱子看着负伤多，那都是皮外伤。我们胖虎但是磕到脑袋了，这么老迈个血包，如果伤了脑筋，你们家赔得起吗？”
友贵家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呸，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十两银子，你不如去抢。你们一家子都是属螃蟹的不成，都横着走路。一窝子螃蟹精投胎，也敢跑老娘跟前装小我五人六，谨慎一会儿老天劈下来一个炸雷让你们现了本相，老娘就把你们一窝子扔笼屉里蒸了下酒。”
友贵家的一听，扔下饭勺就往外跑，“哪个天杀的敢欺负老娘的儿子！”
赵大玲气得咬牙，“小孩子打闹也得分个是非曲直，常言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国法家规管不到的处所另有个公道安闲民气。我家柱子拿着玩具，你家外孙子非要抢过来，这就是不讲理。我们柱子只要六岁，胖虎那孩子眼看着少说8、九岁了，比柱子整整高了一头，还比柱子结实，这就是恃强凌弱，以大欺小。”
“那是谁家的孩子这么霸道？”赵大玲忍不住问道。
中间的胖虎梗着脖子道：“谁欺负他个小不点儿了？我不过是要拿过来看看，谁知他死攥着不放手，还推搡我。”
赵大玲看到大柱子冻得青紫的小脚丫，从速回屋拿了棉鞋出来给大柱子套在脚上，又用毯子把大柱子裹起来，向友贵家的道：“娘，柱子冻坏了，先带他进屋喝杯热水，缓缓劲儿。”
大柱子的脸上跟开了杂货铺似的，人群中的李婶子小声嘟囔一句，“哎呦，瞧给孩子打的，作孽啊！”
长生将莲花木簪放到枕头旁的那堆木牌中间，拿起中间的一块木牌，上面写的是:平生一世一双人。长生看着木牌，心中愁肠百转。
赵大玲拦着友贵家的，“娘，你如许出去找人算账可不可。要我看，还是先去找马管家，让他来讲句公道话。”
友贵家的气得直拍大/腿，“那里来的下作种子，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玩意儿，彼苍白日的就敢明抢，是匪贼托生的么。老娘可咽不下这口气，我出去探听探听，让老娘晓得了是哪家的兔崽子干的功德儿，老娘非拧下他的脑袋当球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