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长庚勒紧缰绳,马车停下来。他返回车厢内,脱了披风裹在还在昏睡的宫佳南曦身上。目光在她干裂起皮的唇上逗留半晌,手指却忍不住抚上她紧蹙起的眉头。与那一日在疆场上见到的模样分歧,宫佳南曦面上多了几分温和。白嫩的肌肤仿佛披发着敞亮色采。即便面色惨白,却也袒护不住容颜精美的表面,近乎惊心的美。
欲言又止,剩下半句话生生吞归去。朝远处张望了一眼,摩轲取下书架顶层的羊皮书卷,又清算了些噜苏,全数收进承担里。
“你亲身去守着,不必过来服侍。”
他墨色的背影垂垂消逝在凌晨山间的雾气里,摩轲擦擦额头上的盗汗,长长舒出一口气。 送走瘟神是甚么感受,这一夜过的贰心惊肉跳。玉长庚喜怒无常也是出了名的,说不定一个眼神不对下一刻就将性命交代到这徊音山上了。
马车拐进一条悠长的冷巷,因好久不见阳光,墙根里有苔藓留下的青黄色印子,班驳的青石板,即便在夏季里也染上一层湿冷的浓厚色彩。
获得的回应倒是一记平平的白眼。玉长庚接过药材,抱起宫佳南曦大步迈开往山下走去。
草黄色的宣纸用细麻绳捆绑着,药材的香气溢满。玉长庚眸光一冷,青铜面具下却早已变了神采。摩轲吞了吞口水,明显没做甚么负苦衷,目光却不自发的避开来。
“拿去后院里,煎成两碗汤药送过来。”
待他将宫佳南曦抱上马车,北苑的红漆大门已经敞开。青莲着一身碧色的家常短袍,恭恭敬敬站在门口。见玉长庚下来,青莲赶紧上前去迎。
这北苑是玉长庚早些年建的,制作的工匠是曾卖力补葺长欢殿的工匠之一。特别是敛清院,堂厅和内卧里的墙体地下皆空出半米,用来安排冰块和炭火。冬暖夏凉。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