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卿平身。”
明天是他即位的日子,玉长庚却独独为先帝遗女奉上贺礼。一脱手就是代价连城的朱砂锦。是在讽刺他这个北周之主坐的名不正言不顺,还不配受他玉长庚的朝贺?!
覆盖在朱砂锦上的绸布被翻开,素净华贵的色彩与金殿相称光辉。
唐墨就站在第一列,面上一派东风温暖。可早跟着宫佳南曦第一步踏下台阶,他的心就如擂鼓普通。南曦眼眸里的恨意就像一根银勾,将他的心高高悬起来。
尾音拉的很长,仿佛浑沌里俄然破开的一道亮光。宫佳南曦着一身正红色滚金纹宫装,一步一步踏上铺着金红地毯的台阶。她面庞沉寂冰冷,妆容精美。步摇垂下的金线珍珠流苏垂在脸颊两侧,跟着宫佳南曦的法度悄悄闲逛。
明显是杀父仇敌,本身却要摧眉折腰以礼相向。屈辱和恨意如利刃划过宫佳南曦的心口,她咬住下唇,强忍住恨意,口中垂垂溢满血液的腥咸味道。
“可在南曦看来,这宫里到处都是素净呢。”
宫人特工的嗓音如一把利剑狠狠砸在宫佳南曦心脏里。她挺挺直脊梁,朝着宫宇的方向弓下腰。寂静的宫乐声里,没有人看得清宫佳南曦的神采。
他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臣子们。那些令人讨厌的面孔已经不在,抛尸荒漠?抑或骸骨无存。宫宇的唇角仰起一起对劲的笑容,他很享用这靠着殛毙和折磨换来的畏敬。
裙摆放开在台阶上,素净的红纹堪比素净的朝霞。
“拜见长公主殿下!”
红毯之下,銮殿之上。宫珏眉头轻皱,张了张口毕竟是吐不出一句话来。他的父亲一手操控的殛毙,先帝遇害,先帝后被逼触壁而亡,这都是究竟。一夕之间,南曦痛失双亲,她该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该报。
“启禀君上,青国国主派人送来贺礼。”
朝堂上群情纷繁,指导之间,宫宇都感觉是在看他的笑话,一时候不觉肝火攻心。“玉长庚不过是个浮滑小儿,竟然敢派人在北周朝堂上公开挑衅。倾慕北周长公主?”
他面色乌青,阴冷的目光扫过朝堂,最后落在宫佳南曦身上。“孤晓得,另一半虎符在曦儿手里。还请曦儿保全大局,交出虎符。待孤与爱卿们商讨过后,交由能者领兵,挫一挫青国锐气。”
畴前国宴上他也曾见南曦一身正红宫装的模样。南曦喜红色,也只要她如许明丽的女子才要得起那么素净的色采烘托。那样神采飞扬的神采,那样敞亮的眸光和笑容,那样精美姣好的面庞至今难以健忘。现在明显面前站着的是同一小我,只是在宫珏眼里,面前这个倒还不如影象里的新鲜。
但是下一刻,他的笑容僵在脸上,锋利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恶毒。
摆列四周的禁卫军早已将全部北周皇宫团团围住。弓箭手,禁卫队。这是新帝的即位大典,抑或皇族争斗又一修罗场。宫宇早有筹办,如此天罗地网,倘若真的动起手来,哪怕天人活着也难逃一死。
“启禀君上,吉时已到。”唐墨左跨一步朗声道。他安静的看着宫佳南曦,温润不惊的笑容渐渐停歇她眼眸里的滔天之火。
宫珏仿佛愈发清癯,英朗的面庞带着微微惨白。南曦与他的干系还算要好。只是身为宫宇的嫡宗子,现在北周的太子殿下,昔年的情分也早已被仇恨冲刷,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