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悠悠一进门,却见内里有两人本在对坐小酌,一听到拍门声便齐齐朝门口来往,她不由又吃了一惊。
“章公子,你如何也在这里?”
藤原抚掌大笑,“卢女人公然聪明过人,一猜就猜到了。这游仙窟的清虚散人李生,便是章公子的化名。我也是苦求多日,才请得动他。”
藤原立即将一封银子和一枚玉符递给她,说道:“这是五十两碎银,聊做润笔之用。凭这枚玉符可在中原十二家通宝行中支取纹银千两,望女人笑纳。”
藤原跟着说道:“实在以你之才,完整能够赎身规复自在,何必屈身为奴,替人做嫁?”
“竟然是你!”
章若虚本就设想力超出平常墨客,又善于推理归纳,闻一知十,卢悠悠只要提小我设开首,他便能想到剧情如何生长最为出色,两人说得鼓起之时,全然忘了本身身处何地,藤原完整沦为旁听者,却也毫不在乎,听得兴趣勃勃,心驰神驰,真恨不得立即就抓着两人一写一画,将这些出色之极的故事都记录下来,以免转头他就忘了。
卢悠悠惊诧地看着章若虚,她早猜到《游仙窟》的作者定是个怀才不遇的墨客,看似辞藻富丽的风骚故事,何尝不是宦海得志的消遣依托。可章若虚半年前就曾夺得元宵灯会文魁之称,又怎会舍得下本身的名声来写这等言情小话本?
会仙居的小二一听卢悠悠是来找藤原的,立即态度就恭敬了起来,一起领着她上了二楼,还帮她开门通传,办事的要多殷勤就有多殷勤。
卢悠悠这下傻眼了,不由悔怨起来,早晓得就不该一时髦起跟章若虚说那么多,没能帮杜清漪探清人家的底,反倒将本身的老底都交代出去了。
卢悠悠踌躇之时,章若虚跟着拱手一揖,说道:“这话本本是小道,鄙人也是以化名写作,若非别无生财之路,也不至于落魄至此,女人如有难堪之处,鄙人也不强求……”
“女人这边请,藤原公子就在二楼的青竹厅。”
藤原跟着抚掌大笑,“是极是极,两位书画合璧,天下无双,只要能做出新话本,女人不在乎的浮名,我们自会替女人保密。”
藤原打发了小二,关上房门闻言便笑了起来,“章公子当然要在这里,你的话,唯有颠末他的承认,才气真正成为《游仙窟》的插图……”
卢悠悠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呃……”
卢悠悠听他一说,这才想开初见他时,差点觉得他是那破观里的乞丐,若非她那锅稀里胡涂的蘑菇汤,只怕他真得饿死在那儿,那《游仙窟》就成了绝响,怕是比现在还要火爆了。
此次轮到藤原噗嗤一声笑了,“卢女人,真人面前不扯谎话,你觉得,我和章公子当真看不出来,那画是谁画的吗?”
“要他的承认?凭甚么?”
“章公子才调出众,小女佩服之至。只是小女看完《游仙窟》,另有几处不明,不知章公子可否指导一二……”
卢悠悠刚瞪了章若虚一眼,见他但笑不语,忽地脑中闪过一个动机,脱口而出地叫道:“莫非……他就是《游仙窟》的作者?!”
“先前未向女人言明,实有难言之隐。这本书是我当初为攒上京盘费所写,托付书商以后,并不晓得后事。到了都城,方知此地物价腾贵,大不易居,先前卖书所得的银子花光以后,就靠卖字为生,险险饿死在外,幸亏厥后偶遇朱紫互助,又再碰到那书商,方才得知《游仙窟》卖的很好,加印了很多次,便补了很多银子给我,才气在城中赁了屋子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