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为甚么?我喜好看,不可吗?”卢悠悠顿时恼羞成怒,“你管得着么?我买话本来看,不偷不抢不违法,何必中间操心?”
卢悠悠不由感喟,自古写小说的大多是落第才子,怀才不遇,走不上升官之路,只能靠笔杆子用饭,却也另辟门路,走出了一条名看重史之路,从罗贯中、施耐庵到曹雪芹、蒲松龄,无一不如是。反倒是别的一些文辞华丽的才子,偶一动笔,亦有佳作传播,但大多假托笔名,或为餬口,或为游戏,却少了那种经历磨难后的感悟和厚重,便是颤动一时,也难以与四大名著比肩。
这《游仙窟》的作者,想来也是一书走红后,便不愁衣食,今后要走科举之路,天然不便透露身份,再写这类话本贬低了本身的身份风格。
卢悠悠闻言松了口气,拍拍心口,“那就好,没事就好。我还觉得她跟章公子……”说了一半俄然发觉本身流露了甚么,她从速改口,“可贵花会夺魁,原觉得她和章公子还要多说几句,没想到师父来得这么快……”
卢悠悠目睹一亮,“既是如此,也免得我再去别家书坊找书。我就不客气了,多谢章公子!”
“呃……这……”
卢悠悠猎奇地问道:“这话本既然卖得如此之好,为何不请作者再多写几本?”她转头看了看架上其他的话本,“我看掌柜这里的话本很多,是专门请人写的,还是有人来投稿啊?”
卢悠悠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冷静地低下了头。他说得固然不好听,却字字句句都是为她而想,反倒是她初到此处,自发得是,若真如他所言,误人误己,这个结,还不知当如何解开。
“哎――”章若虚本想问她买书的启事,但见李祈警告似的眼神,伸出的手毕竟还是顿了顿,还了一礼,眼看着卢悠悠抱着书匣告别后便兴冲冲地朝门外跑去。
“娘子见笑了,这话本不过是墨客们闲暇之作,登不得风雅之堂。”掌柜干笑两声,“平常写来赚点银子保持生存也就罢了,写得好的,文才上佳者自是要投科举之路,那里还会多写。”
李祈亦疏忽掌柜的施礼,紧跟在卢悠悠身后走出版坊,伸手将她拉住,“上车。”
“你――”
卢悠悠一怔,却见一辆早已停在书坊门口的马车朝两人驶来,立即明白是他安排的,想来先前被人“碰瓷”之事让贰心胸顾忌,也不肯她再抛头露面,恰好她也累了,能偷懒一回,自是要跟着这位有车大佬同路归去。
李祈摇点头,感喟一声,“画为心声,你既有此才调,又何必讳饰?为人做嫁,不但帮不了她,反倒令人不齿,误人误己,何必?”
李祈见她惊呼,还觉得出了甚么事,一听她提及杜清漪,顿时嗤笑一声:“等你想起来,早不知晚了多久。”
“本来如此。”
“既然买到书了,那便归去吧!”
卢悠悠摇点头,“那倒不必了,只是没看到《游仙窟》在架上,是卖完了还是你这没货啊?”
“你要看《游仙窟》?”
李祈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你师父早晓得了,已经派人捎话过来,让我先带你回百草谷,他们兄妹还要在城里买些东西再归去。”
卢悠悠嘴上说着,可对上他了然统统的眼神,还是不由有些心虚起来。他能看得出,章若虚想必也能看得出,明显想着帮杜清漪,可被人看破代笔之事,还真不是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