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师父!”温良辰喜滋滋地叩首,恐怕对方临时起意,接而忏悔不认账。
“……”
温良辰眨眨眼,忽地想起一事,问道:“薛扬但是掌教的门徒?”
至于温良辰将话说得又狠又绝,那只是在博取他的怜悯罢了,徐正心中门儿清,淡然处之,并不该话,也不落入骗局当中。
“道长,请稍等!”温良辰实在没法,只好提出抗议,“行路可否慢些?”
温良辰眉间微蹙,心中微怒,不成置信地昂首,刚好错上对方的眼神。
温良辰说不清这是一种甚么样感受,带着期盼,又有着某种疏离,二者混在一起,也不知对方到底想要如何,直到他说那句:“公主之事,我已晓得。”
温良辰想起闺学中沉重的课业,一时瞠目结舌。
薛扬笔挺地站在阶上,低头望了诸人一圈,月华般的面孔毫无神采,声音清润如珠落玉盘:“既然吃力,恶报酬何不早说。”
听闻此话,温良辰僵在当场,半天未曾反应过来,直到徐正开腔又道“但是不乐意”,方才面露大喜之色。
“但是,现在却有所分歧,也罢,你便跟着贫道学棋,再寻师弟学琴……至于绣活,你寻个教养嬷嬷上山来。”
太清观后有一座小型花圃,固然花草未几,也不算太大,名儿却极有仙气,比之御花圃更加清脆――名为蓬莱。
花圃内亭台楼阁遍及,居中有一处高台,温良辰猜想着,莫不是观星台?直到好久以后,她才晓得,此处为掌教讲经说道之所,名为戒台。
徐正又猛觉不对,襄城公主为他之徒,再将温良辰支出坐下,母女二人岂不是成为平辈?
见过薛扬之面貌,本觉得徐正会是一名出尘道长,再不济,也该是一名满腹经纶的文人,谁知见面以后,温良辰才感觉,此人形象,远超本身祖父,不愧为本朝连中三元之人。
秦氏越朝礼数皆有规制,读书人之间,拜师慎重,礼数更加烦琐。至于道家,多数是些焚香祷告之类的典礼罢。
“他甚么意义呢……”
“莫不是瞧不起郡主?”已有仆人在火线窃保私语,神采间非常不满。
只见薛扬那两道远山如黛的剑眉下,镶嵌着一双曜石般剔透的双眸,那眸子如万里晴空的苍穹般,碧空如洗,不惹灰尘,洁净到极致,连半分瑕疵也未曾瞧见。
当年温良辰的曾外祖父,也就是英宗天子活着,性子软弱,授寺人读书,以阉党之势管束内阁,不料前期东西二厂横行霸道,又有锦衣亲军镇抚司无诏拘系官员,也许大臣不谨慎的一句话,便能被扣上大帽子,赔上身家性命。
“不瞒掌教,徒孙之以是上山求见,乃是为了拜师!”温良辰眼眶发红,三个响头叩下去,“母亲因小人之故,落入贼人手中,贼人虽死,小人却高坐皇后之位,安享繁华繁华!母亲身后,我被女官击昏畴昔,另有诸多事不明白,恳请掌传授我明事理,断是非,助我为母报仇,不然,我便徒然此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