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吴氏传闻王夫人去顾家提亲，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锦朝看了一眼天，此时已经是半亮了。她沉吟半晌，叮咛青蒲去打水来梳洗，她想去外院一看究竟。
纪尧沉声应诺，出门就径直让小厮帮他牵一匹马。
纪尧紧抿着嘴唇。
顾德昭干巴巴地问：“你……你传闻了王夫人来求娶朝姐儿的事？所之前来求亲的？”顾德昭想了想，难不成是纪吴氏为了给朝姐儿得救，才请了纪尧过来提亲。但是王家的婚事他们已经决定不承诺了。
纪尧也没推测半夜下了这么大的雪。等他到顾家的时候，递了名帖，又被回事处管事请去倒座房略坐，烤了炉火后，他冻僵的手才垂垂规复知觉。顾德昭听了丫头的禀报，随即请纪尧到他的书房来。
他说甚么……他要娶顾锦朝？
他差点就想问，我好几个女儿呢，你是想来求谁的？他可没听过如许求亲的，大半夜冒着风雪过来，是有多急？婚事又不会长翅膀飞了，至于这么焦急吗！为甚么不找好媒人，选了日子上门来讲亲啊。
水莹被他吓了一大跳：“老爷，您如何了？”
冯氏点了点她的眉心：“都是订婚的人了，没个端方！这门婚事不能定下来，你可别欢畅了……”
顾锦朝皱了皱眉，如许冷的雪夜，纪家谁会过来？难不成是有急事？
顾德昭还是没有回过神。
雪太大，压断了院子里一株落叶的槐树枝桠。屋顶、台阶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夜空里只见着无数的碎琼乱玉飘舞着。茫茫得看不清院门。
朝姐儿如果嫁给纪尧，那不也是风景无穷的事情！
纪尧握着茶杯好久，才跟顾德昭说：“姑父，实不相瞒，侄儿是想来求亲的。”
二夫人赶紧让她开口，又对冯氏行了福礼：“……孩子说话没轻重。”
顾锦朝却道：“你看外头有灯亮起来了，不是府里有甚么事，就是有人来了。”
他又想起那日，他牵着小锦朝出去玩。她一点都不怕，晃着小脚坐在河边看船。
奔驰的马跑过官道，朝京畿大兴而去。
一个王家嫡宗子，还是那样的名声，有甚么资格娶她？
冯氏叹了口气：“你是当娘的人，她不重视，你也要重视着。在家里还无妨，如果今后嫁去姚家还这么说话，人家可如何想。她如果能有朝姐儿一半的懂事听话，我都对劲了……朝姐儿这孩子也不轻易，要不是被恶名所累，必定也能嫁个好人家。”
二夫人察言观色，感觉老太太对这门婚事并不对劲。如果只说身份，这天然是门好婚事，但是再想到王瓒此人，她内心也拿不稳了。五夫人则想了半晌后道：“父母之命，媒人之言。王大人虽不是王谢以后，却连礼节都没守，实在有愧于他两榜进士的名位。不消想也晓得，这门婚事是不当的。”
纪尧却持续道：“侄儿想求取锦朝表妹。祖母已经找了永阳伯夫人做媒，后天就能上门了。侄儿漏液前来是想和姑父说清楚，不要让锦朝表妹嫁给王瓒。”他顿了顿，道，“我想见一见顾锦朝。”
宋妈妈忙帮着给她拍背缓过劲儿来。纪吴氏却摆手道：“快让二少爷给我过来！”
顾怜不解地问：“为甚么不定下来，堂姐又没人来提亲，有了还不从速定下来。再说堂姐名声这么坏，又能嫁甚么好人家！前次我和李家七蜜斯说话，她还问我锦朝堂姐的事，我都不美意义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