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郑氏悄悄咬了咬牙,没想到三言两语这丫头就压服了老爷,还觉得能看一场好戏呢。
元香本来还想说些甚么,但凌香倒是摇了点头,挑灭烛芯,就退出了房。
窗外的月光洒落在空中,仿佛给房间里披上了一层轻纱。
在苏府,大老爷的话就是端方,敢逆大老爷的意义,就是自掘宅兆讨不到好果子吃。
到了中天井里的正房,凌香摘下七蜜斯的披风,与那仆妇在门外候着。
七蜜斯被送去义庄之前,那些簪子金饰还在,但此次返来后,西北厢的那间院子倒是空空荡荡,以往的陈旧衣衫被扔了出去,连带大姐托童妈妈送来的头面甚么的也都不见了。
苏喜妹抬脚迈了出来,人还未走到屋子当中,就闻声了郑氏体贴的扣问。
半晌过后,他摆了摆手,叹口气道:“罢了,你也是顾虑长姐,你有这份心,为父也是很欣喜。”
公然,苏德的神采没有了先前的峻厉,固然他为了苏家的名声无情无义,但内心深处起码另有那么一丝的惭愧,毕竟大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的嫡长女。
但是――
“嫡母”的位置本该是她的,这死丫头倒是当着她的面唤另一个女报酬嫡母。
郑氏恨恨地眯了眯眼,一只手捏着袖口指节都泛白了。
“七蜜斯,三嫂――”
“嫡母”二字自是指的是他的原配夫人赵氏。
好笑!
他不过是说说罢了,如果她真要去,想来他会找一些其他的借口吧。
“七蜜斯,大老爷让您畴昔一趟。”
苏馨本就心高气傲,明天她在陵王府当着那么多蜜斯的面落了她的面子,她这个三姐姐还不得揪着她的错处返来告状。
苏喜妹一摆手,表示他不要说了。童妈妈看到那水沟里碎裂的大酒缸,另有酒缸边的头颅和截断的四肢,就甚么都明白了。
有仆妇天刚亮就来了院中传话。
“是的,母亲。”苏喜妹安然地迎上郑氏看过来的眸子。
另有陵王,大蜜斯但是他的结嫡妻,当初的誓词,当初的白首不相离,为何会落到这般境地?
“那你也不能擅自出府。”苏德皱着眉看着她,语气倒是暖和了一些,“你要去看慧儿,为父能够提早安排。”
之前还当真是藐视她了!
大姐被关在柴房的事,身为相府大老爷的他如何会不晓得?
两个丫头扶着童妈妈回到马车上。苏喜妹在山头上寻了一处光芒较好的处所,与童海一起将大姐的尸首埋在了土下。
她们主仆四人循声走去,在火线树林中的一条水沟边停了下来。
郑氏这是一大朝晨看好戏来了,趁便再推波助澜一把。
但七蜜斯从返来到现在倒是一言不发,看在她们这些下人的眼里也是心疼。
耳边传来两个丫头的惊呼,童妈妈哭着晕了畴昔。
前次她不动声色摆了郑氏一道,郑氏又如何会咽得下这口气。
这话句句肺腑,苏德听完她说的话,眸中微微闪动了一下。
昏黄倒是让人思路更加清楚,苏喜妹转过身视野落在床头的玄铁盒上,有了另一番考虑。
“父亲,女儿心中有愧。”她低低抽泣着,满脸的惭愧,“大姐自从嫁进陵王府,每年都会差人送来一些簪子金饰甚么的,但此次女儿回府,那些簪子金饰全都不见了,大姐的一番情意终是被女儿孤负了,就连嫡母送给女儿的兰花翠凤头钗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