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车鹏雇好了车,晚晴与车氏带着铎儿吃过早餐,便又出发要回伏村去。恰他们才出了车家集不远,又瞧见伏铜趿着破鞋披着破袄在路旁站着。远远见了大车,伏铜又迎了上来皱了眉头问道:“你们要回家?”
她敬爱那张纸上的笔墨并她的名字,将那张纸藏在了伏海的牌位中,这么多年。
青山接了过来念了一遍,道:“不过是半阙词罢了,有甚么希奇。”
待将里外打扫的清透了,晚晴忽而又忆起上回伏盛来时,厅房里八仙桌下的老鼠洞并那些土。因那厅房里送走了两位白叟,到底有些渗人,她总不爱出来,这会拿了扫箒簸箕借着月色开了门,心已经是怦怦乱跳着。
以平心来论,她面相虽娇却没有晚晴的媚,便是华服以衬也不及晚晴的娇美。但她知词晓赋,通律善雅,独一一点欠好处是过分纵信婢仆老妇们,常常伤及他的面子而不能自知。
“半展龙须席,轻酌玛瑙杯……”魏芸唇色深比酒液,悄悄摇转着流光暗转的玛瑙杯点头感喟道:“年年春不定,虚信岁前梅。”
中书府南楼起居室中,魏芸与高含嫣两个坐在软榻上,屋内龙涎香气吟吟。高含嫣见魏芸有些心不在焉,知是伏青山返来的原因,叮咛本身的丫环知书取了罗衣过来,站起家叫她系了道:“既你家相公已来,我也不好多呆。就此告别,明日若仍得了柳七的词,还叫我来同赏。”
青山又念了一遍,恰那是个阴沉的傍晚,落日似火,朝霞如歌。青山不知为何对这买来的小丫头生了些怜悯,持了纸道:“你连个名字都没有,晚晴二字就很好,今后给你做名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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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芸最恨伏青山提起乡村里的事情,将他如许一个风骚人才也衬出些村俗来,忽而竖了柳眉道:“若你感觉乡村妇人们好,何不在乡村娶上一个,还来找我做甚?我生在如许的人家,又是如许的女子,你怎能将我与那些又蠢又丑的村妇们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