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氏道:“传闻是。”
伏盛道:“这就对了。一样的地步,你可晓得高山家要纳多少粮?”
伏青山是车家集书院中出了名的才子,车贤天然也晓得,恍然大悟道:“本来是他家的娘子。伏青山前几年在车家集书院时,还替你嫂子诊过几次脉,至他上京以后,我都去信求过方剂,他若不考科举,倒能成个好郎中。”
车氏见他也不肯歇缓,送出门来,悄声问道:“本年果然是七分税?”
她早拿到了税单,车氏并高氏和娄氏几个是今早才拿到的。车氏与春山倒还罢了,拿了税单悄悄回家歇着,高氏与娄氏两个拿着税单伏在磨盘上哭。高氏家的公公伏泰玺与伏泰印是远房兄弟,只他一个儿子,以是家里地多,但地多税也多,他家的粮税足有三十五石,刨了粮税,一家子一年到头的粮就只剩了十五石,厚子与换儿皆是半大长骨子的孩子,恰是能用饭的时候,高氏又一向食肠广大,这点粮食是支撑不到来岁麦黄的。
车贤点头:“我是个成年男人,怎好群情旁人家的娘子。”
厚子与春山几个也撤了盘子下来。伏盛唤了车氏来叮咛了几句,带着王乡书出门去了。车氏与车贤熟悉,兄妹相称,天然没有别人那样的畏敬之心。她端了杯茶进了厅房,见车贤在八仙桌旁坐着,笑道:“贤哥哥现在竟当了里正,眼看是要走宦途了。”
她实在是怕伏盛的目光盯着。
晚晴见门外呼啦啦围过一群人来,又乡书也在车贤身后跟着,内心忽而明白过来,怕这车贤就是今番新换的里正,忙敛衽道:“奴家见过里正大人。”
晚晴拉了车氏道:“三嫂,你去吧,我做不来。”
娄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拍了隧道:“那可叫我如何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