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源见他们争辩个不休,问黄熙道:“本年已是八分的税赋,贩子都按九分来抽税款,粮草银钱帐面上都是绰绰不足,怎会粮草跟不上?”
老妇人道:“老奴娘家姓关,与他是对无子的伉俪。仙客来亦是将军的财产,因无人照看,老主子在那边替将军守着。现在既夫人在此,老奴说不得就要返来照顾您的起居了。”
中书府中,伏青山在外书房等得不久,就见唐政来了,唐政是他吏部的长官,两人相互见过礼坐了,互聊了些有的没的,不一会儿户部尚书黄熙亦到,几人坐着等了好久,才见兵部尚书高千正与魏源簇拥着一个面相约有五十多岁面上花斑白白的男人走了过来。
唐政慢吞吞掰了手指道:“往年必得要过了正月,才有灾黎入城,概因浅显农家一年的口粮到了正月间差未几就吃尽了,又新粮未下来,要出来混口饭吃。本年自冬月间往各县城各州府涌的灾黎乞丐数不堪数,明显农夫家里早就断了炊烟,此时怎好再加三五年的税赋?”
魏芸也跟着跑了出来,扑到床边去嚎啕大哭。伏青山走出了屋子放眼四顾,一府的主子仆人并仆妇侍女丫环们皆在和安堂大院中站着。他从左到右缓缓扫视了一遍,又从右到左扫视了一遍,才抱拳拱手道:“岳丈大人已然升天,从本日起,要辛苦大师几日了。”
这关妈妈虽有了些年级,手脚却非常敏捷,不一会儿领了晚晴与铎儿到楼后后院,取了一串钥匙出来翻了一把开了并排三间屋子的大门,内里顿时便扑出热气来。她转头笑道:“只怕夫人也晓得,我们将军本来有过一名前夫人,现在合离了嫁到中书府去了。她嫌夏季浴缶沐浴酷寒不便,又我们这府第离那前面的香水堂近,将军便在这后院修了座混堂出来。这池中不管寒暑皆是热汤,你们若要沐浴,此处是最好的。”
关妈妈在堆栈中见过晚晴几日,也知她是个俭朴的村妇,是而直言道:“老奴也晓得夫人的难处,是而在外买了些裁缝返来,若您不嫌弃,就穿戴,等过两日老奴再寻缝娘们上门替夫人按体缝衣,可好?”
晚晴不好再叫她难堪,点头道:“那我先替铎儿洗着,您如有多余的,替他也拿一件来,至于外套他也不消,给我抱床被子来我一会儿裹他出去,寻件伏罡的旧衣来焦急改一件也可。”
他指了伏青山道:“这个年青人上个月给我送过一份折子,内里有些关于兵部政改上的谏言,写的非常忠恳好用。并且,他在一月前就断言鞑子必会取大定,并提了一条处理之策,因当时鞑子还无异动,我也就将此事搁下了,昨日重翻出来一看,才知目前或者唯有他的发起才可一用。”
唐政道:“再拖得一拖,等两广稻子收了再打。”
晚晴心道:就算我故意与他要一起过日子,他可没心跟我一起过日子。
魏源心道:慌唐。
却本来这差婆与陈伯是两伉俪,也就难怪伏罡敢大胆的把铎儿丢给她去照顾了。
伏青山拱手应过才道:“以下官之见,胡豹现在踞着哈尔和林到上京这一大片的国土,其子嗣又盛兵力又多,又都是勇猛善战之辈,若正面相拼,我们必定不是他的敌手。但他上半年才与西北一带的阿尔奇统部有过一战,并重伤阿尔奇一部。凉州平王又兵强将广,若能说动平王出兵自凉州穿居延,横路全部草原去截击胡豹,则大同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