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县主行制的车上,她翻开了帘子看向路边的郊野,眼下是玄月了,麦子、玉米都成熟了,都城周边是开荒令和摊丁入亩的“试点”,地步一片朝气,再没有一丁点荒凉之色,每隔一段路就有农夫打扮的人,光着脚坐在路边卖瓜,二丫头命令泊车,让侍从买了两个瓜又探听有没有熟青玉米卖,过了一会儿,几个侍从抱着两个大西瓜和一袋子熟玉米过来。
“是啊。”二丫头点了点头,一行人渐渐的指着路上的风景说谈笑笑向上行去,倒也不感觉这天梯一样的石阶长了。
“女人,去买玉米的郭忠说那老农传闻是良弓县主的车驾,不止不肯收钱,反而多送了很多青玉米,说是多亏了县主您,他们一家长幼才有了现在的安稳日子。”雨丝笑眯眯地说道。
“滕批示使。”此次滕鲲鹏回京,因攒了各种的功劳,前面的副字总算去了,留京听用,二丫头觉得再瞧不见他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
他跟二丫头说着话,略一挥手,他带来的侍卫已经开端清场了,锦衣卫出马必定都是大事,世人纷繁退散,就是那位一步一跪的女人,也远远的躲到了一旁。
“嗯。”二丫头啃着玉米点着头,民以食为天,百姓所求未几,不过是有块田种,有些收成,能让一家人填饱肚子,不足钱添置些家什,一家人在一处有个奔头,这就是百姓眼里的承平乱世了。
几个锦衣卫紧紧地将她抓住,扯了她的一块衣裳上的布塞了她的嘴,她仍然挣扎个不断。
“欧阳琢狗急跳墙,发了花红,两万两银子买县主您的一条命。”
“女人,为何感喟?”绿萼问道。
“谁?”
“前阵子我传闻有人试着拿玉米酿酒,说是酿出来的酒很好。”新来的丫环叫杜娟,话很少,却总能说到点子上。
锦衣卫瞧着她不幸,挥了挥手放她畴昔,说了句快去快回之类的话。
“我?”二丫头挑了挑眉,“我有甚么可庇护的?”
丫环接过瓜依着二丫头的叮咛只切了四分之一端到车里,余下的分给了侍从们,奉告他们如果不敷吃自可去买,又赏了一把钱给他们。
“本筹算不扰民的。”二丫头感喟道。多新鲜啊,这么多的百姓,有穷有富有喜有忧,或是虔诚礼佛或是一家人出来秋游或是三五老友出来旅游,异化在这一群人中间,二丫头感觉本身也“普通”了,是的,她感觉本身现在特权的不普通了。
“是啊,前阵子我家男人遇见一名战乱失散的旧识,一家子起早贪黑垦了二十亩荒地,种了玉米、地瓜,头五年不收税不说,玉米杆还能当柴烧,一家子总算有了安稳日子,不知多感激县主您,他说若不是县主春秋小,他就要替县主供个长生牌位呢。”绿萼也已经嫁了,男人侍卫,家道很好,本来不筹算让绿萼出来做事,绿萼舍不得二丫头,二丫头准她每日“走班”,分拨了管帐的活计给她。
雨丝领命去了,过了一会儿返来了,“那女人本年不过二十五岁,已然嫁了三任丈夫了,头一任生了肺痨死了,二一任喝醉了酒掉河里淹死了,第三任最惨跟人上山挖药材让老虎给吃了,有人说她克夫,想要得安然,需得每日来无香庵一步一叩首,共磕上一万个头,她的灾孽就解了,您瞧,旁人都躲她躲得远远的,恐怕沾上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