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盎骂过瘾了,然后一叩首起家筹办告别。
但是,袁盎并没如此直接。套上了近乎,并不见得人家就会陪着你趟这滩浑水。朋友还是仇敌,常常只是一线之隔,稍有不慎将满盘皆输,更何况本身的敌手是天子极其信赖的晁错。是以,袁盎把内心最想说的话咽了下去,陪着申屠嘉扯了半天闲话后,拍拍屁股回家了。
就在袁盎回身筹办分开时,申屠嘉赶快站了起来,“将军留步。”随即快步上前,鞠躬拜谢,“我申屠嘉粗鄙,本日闻一言,醍醐灌顶,承蒙将军教诲。”
而跪在地上的袁盎却视而不见。“先帝和当今圣上若道途逢人,还常停辇(车)而闻之言,且良善之言而无不消,乃至世人称道。此何启事?皆招天下贤士而为我用。”袁盎舔了一下嘴唇,扯着嗓子接着嚷,“圣上闻未闻之事,晓不晓之理,一天比一天圣明;而你呢?回绝世人于门外,堵天下人之口,一天比一天愚笨。以圣明之君督责愚笨之丞相,你不久将大祸临头了。”
申屠嘉点了点头,“那就从长计议吧。”
而申屠嘉却渐渐地坐了归去。他这一辈子还向来没被人这么骂过的。当然,刘邦骂过他,并且骂的更直白、更恶心。不过刘邦是逮谁骂谁,在他部下混日子的人中,没挨过骂的没几个。而现在袁盎骂了他,没用一个脏字,就把他骂的狗血喷头。
申屠嘉一听这两个字,顿时火冒三丈,他反对“削藩”。当然,他也并非惊骇兵戈,而是讨厌提出“削藩”的那小我。因为就在两天前,本身拿出的一个决定被晁错改的体无完肤,发了两句牢骚,却被天子含沙射影地经验了一番。这口恶气,申屠嘉是很难咽下去的。借着酒劲,他骂了一句:“佞人乱政,不诛之天下难安。”
够了。有了这句话,袁盎内心结壮了。这些天来,他就怕申屠嘉不脱手帮手,现在看来,申屠老头大有撩胳膊亲身上阵的意义。
你这家伙风尘仆仆跑来,不分场合地当着下人的面开骂,有点过分了吧?一点也不给老子包涵面,就算比不过人家,但毕竟是当朝丞相,没事理让你如此作践的。申屠嘉有些烦恼,为甚么没屏退摆布呢?他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怒然起家。
袁盎此行的目标达到了。走好了第一步,按理说就该相互掏心掏肺,联手对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