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你为何前来,统统照着叶大人的意义办吧。”秦载阳面色未变,淡淡的啜了口茶:“良玉她不会怪你,去吧。”
秦良玉斜了他一眼:“唔。”
一旁的容氏眼圈早已通红,最后委实忍不住,起家转去了后院。前堂一时只剩秦载阳、陆景淮与连亦三人。
秦良玉被退亲一事,不过眨眼间便闹的沸沸扬扬,从贵州到四川,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随便去街上转上一转,上至八十白叟下至三岁孩童,对此事皆是一副目睹人的嘴脸。这让柳文昭非常伤怀,紧了紧怀中抱着的纸袋,她望着走在一边,表情较着不错的马千乘,哀怨道:“马公子,事关我家将军的名声,您如何畅怀至此?”
秦良玉垂了眼,面庞还是刚毅:“怕。”她最怕的便是家人受连累,顿了顿,持续道:“但也不会是以便承认臣从未做过的事。”
“另一边的案头,也有这么厚的折子。”天子歇了口气,又比了两掌长的高度:“满是替你讨情的,朕信了。”因这些折子的仆人满是天子的亲信,这世上本也没有无缘无端的信赖。
天子来了兴趣,微微前倾了身子:“哦?成心机,你就不怕朕拿了你百口?”
秦良玉神采还是安静,身子更加的矗立。
秦良玉连重庆卫都将来得及回,在返程的半路中便被押进了京中锦衣卫诏狱。此事一出,本来郁郁寡欢的杨应龙一改昔日的衰颓之姿,不但本身接连上书了好几本,连带着还撺掇了部属一起动起来,这些奏本,本本皆是参秦良玉有谋反之名的。
秦良玉:“……”
四路救兵灭了三路,唯有秦良玉这一起无缺无损,且姗姗来迟的时候过分刚好,正避过一场致命的打击。
马千乘笑而不语:“当务之急是你能出来,其他的事能够向后排一排。”沉吟半晌,又道:“你表情好些了没?”
这是天子大人与秦良玉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会晤,固然环境不如何美好,可胜在非常正式寂静。天子一撩龙袍,坐在铺着金黄垫子的椅子上,遣退了狱中其他闲散职员,凉凉的瞧着秦良玉:“爱卿可有辩白之词?”
马千乘被秦良玉这简简朴单一个字堵的一口气梗在胸腔,很久,又顾自笑了笑:“内里的氛围如何?”
又听天子的声声响在头顶。
马千乘不甚在乎,一边将东西放在地上一边回:“我本就是倒霉之人,这以毒攻毒,说不定今后的日子会好一些。”说罢转头瞧了一眼,见锦衣卫收了财帛后欢畅的分开,这才切入正题:“最晚下月你便可出狱,那叶兰梦虽是之前办事不刻薄,但幸亏念及你俩乃联盟,是以还是出了些力量的。”
此番来退亲并不是他本意,因这事他乃至与叶兰梦劈面起过抵触,最后换来被叶兰梦囚禁了三日深思的了局。
秦载阳算是一方名流,为人萧洒,不汲汲于名利,且家中后代又争气,是以朝中有很多品阶高的官员抢先结识他,这些官员,以不怕死的言官居多,刨除这些言官不说,连当朝首辅申时行也与其有些友情。这么些年下来,秦载阳虽未与这些人走的太近,但平素也有手札来往,如果赶上对方路过鸣玉溪更是会美意接待,遂关头时候,还是能找到一些关头人物的。
见到马千乘提着好几个篮子出去,秦良并未感到惊奇,只道:“大除夕的你来这里做甚么?怪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