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淮摆了然不肯多说有关李玉的事,眉头一皱:“明日我便进京,谢大人说最晚五日便要去吏部报导,明日约莫要起早走,本日天不早了,你快些去安息。”
一说到抗税,陆景淮不由叹了口气,以往他在这忠州时,每日尚派人去管一管,但他走了以后,便不知今后环境会如何了。
许是发觉出了陆景淮的担忧,秦良玉抬手便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一下,手堪堪要落下时对上陆景淮淡淡然的眸子,当下收回了手,悻悻拍了拍衣袖上的灰:“抗税的事你便莫要操心了,你多想想今后的路吧。”
进京时脚步仓猝,虽乘马车但一起倒是风驰电掣,也未赶上个甚么事,可等秦良玉策马回重庆时便不一样了,邻近四川界时,她便被拦在了半路,此拦路并非被人拦了下来,而是被人山给堵在了半路,一眼望去,世人或蹲或站的横在路中间,当真是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来。
秦良玉远眺火线,入眼皆是乌黑的发丝,步队绵长的好似没有绝顶,她正要换条线路便听身后传来极其傲慢的一声:“前面的让开让开!莫要挡路!”
平心而论,世人来参军,抱着为国捐躯造福百姓的心态是少数,混吃等死才是永久的真谛,是以在军中,被罚俸禄当真是一件苦不堪言的事。众军士一见这步地,天然是拼了命的往山上爬,脸被树枝擦伤也全然不顾,先不说罚俸扣军饷,光是那马千乘同秦良玉一个开路一个善后的将他们夹在中间,他们便有一种不快些爬便会被秦良玉扯下来扔下山的感受,并且大师伙深深的坚信这类感受并不是错觉。
“母亲,您如何没多睡会?”秦良玉大马金刀坐在容氏身边,牵了牵嘴角,自发得笑的非常温和,实在那笑瞧着比不屑时的嘲笑没好几分。
马千乘晓得秦良玉一心往家奔,破天荒主动接过了她手中的担子,叮咛道:“现下驻在这也没有个休沐,你今次归去把稳着些,莫要被那些肮脏的……”
因心中揣着事,秦良玉一夜未合眼,隔日更是天不亮便起来筹办,正洗着脸便听身后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不消转头秦良玉也知来人定然是容氏,两人好久未见,当娘的天然是驰念,且她此次返来仓猝,两人还未好好说上几句话。
“要娘说啊,这李玉也是个好女人,我瞧那工夫也不比你差哪去。”
秦良玉一起提心吊胆的回了鸣玉溪,进了忠州的地界,还是安然无事,她心稍稍放下了些,本来想打马朝秦府走,脑中俄然想起马千乘的话,深觉得有事理,她现下驻守播州,未经答应便擅自离队,这属擅离职守,若被故意人抓到把柄定然是落不到好,想了想,便将披风兜头罩下,遮住身子,而后牵着马回了家。
话还未说完便被秦良玉一手掌给捂了归去,一贯淡然的秦良玉常常到马千乘乌鸦嘴的时候便格外心惊,凡是他一未雨绸缪,届时必定会下雨。
秦良玉就晓得他开口便会经验本身,只是此次怒斥的语气仿佛带着些无法,少了些凌厉,想必常日里李玉没少给他磨练,这性子差未几已磨出来了,思及此,秦良玉摆布瞧了一圈,并未瞧见李玉的影子,遂开口问:“如何不见李玉?”
“罢了,你先将你那兵器给赶制出来,其他事交给我吧。”末端马千乘眉飞色舞的摸了秦良玉的面庞一把,脚底抹油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