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不恼,幽幽道:“我还未说第二桩事。”他顿了顿:“陆景淮此番定落榜,统统皆是杨应龙及其虎伥亲信所为,你大可不信,待陆景淮返来你自会晓得。”
秦良玉摸不着脑筋,迷惑道:“大人找部属有事?”
将信封好,内里已是人声渐寂,军中有专管手札的军士,秦良玉捏着信正想去找那人,忽觉身后袭来一阵轻风,随即有石子掉落脚边,来人并无杀气,似只是为了提示。秦良玉脚步一顿,转头向身后瞧,只见偌大一片空位上,并无人影,乃至连多余的气味都发觉不到,她垂了眸子静待半晌,而后朝校场旁的树旁瞧了一眼,又环顾四周,见无人,这才举步朝树边走去。
秦良玉黛眉微挑,马千乘此番在播州已逗留了四五日,至今未归约莫是在等秦邦翰,思及此,秦良玉夙来微蹙的眉心有所松缓,她开口道:“我去封信问一问。”
那人大笑一声:“你信与不信,这事也已产生了,马千乘此时守在杨应龙的府上也不过只能保秦邦翰一时,你觉得杨应龙会无缘无端放秦邦翰分开?”
马队渐近,位于最火线之人明显也瞧见了马千乘,爆喝道:“火线何人,还不快滚蛋!”
站在秦良玉身前的男人,脸上遮了张面具,极其浅显的款式,毫无刻纹,打扮亦是再平常不过,一袭藏蓝劲装外罩了件带头衣的披风,重新到脚都裹的严严实实。
秦良玉将已然目光板滞的三人捆个严实,一起带回了重庆卫,斩于世人之前,以儆效尤。
马千乘稍一侧身便躲过了这不痛不痒的一招,顺势转头瞧了一眼身后的十余人,嗤笑一声:“你们竟然以多欺少?当真是不公允。”
马千乘提气一跃,脚尖点在一人头顶,只见那人身子猛的一颤,顿时从马背上摔下来,被紧随厥后的高头大马一蹄踩在脑袋,当场暴毙。
见马千乘还是不动,那人直接挥脱手中长鞭,鞭尾如刃,炸响在马千乘脚边。马千乘哈哈一笑,捂着胸口道:“哎呦呦,吓死宝宝了。”
经方才那人一搅,秦良玉已不想给马千乘去信了,她筹办亲身去播州走一趟,将秦邦翰带回家中,当然,这去播州还要有个像样的来由。秦良玉回到房中,只觉脑汁已快绞尽却还是想不出一个公道的借口,此时她俄然有些驰念马千乘,毕竟那人如果不要脸起来是相称的可骇,不管甚么不公道的来由从他口中说出来,便好似再普通不过。她托腮坐在桌前,把玩着小巧的笔山,俄然福诚意灵,马千乘此番孤身在播州,约莫是因为播州那边有山贼一事,且按他那性子来讲,想必是耐不住孤单,这倒是个好由头,她能够堂而皇之与卫批示使说,马千乘那边需求人手。
重新兵所出来,杨启文仓猝追上秦良玉的步子:“秦将军,肖容他多久能返来?”
秦良玉是行动上的巨人,既决定本日要给马千乘去信,那决计不会拖到明日,待夜间练习过后,秦良玉顾不上梳洗,先回房写信。说是写信,等提笔后,秦良玉也不知该写些甚么,浓墨自笔尖滴下,纸上晕了大片玄色,秦良玉又换了张纸,这才下笔,信上只要寥寥数笔,皆是扣问马千乘播州那边环境如何,他何时能回重庆卫。
那人声音雌雄难辨,话语间恨意难掩:“我不过是想与你联手对于杨应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