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不敢担搁太久,将马千乘送到城中的医馆后,顺手点了靠她比来的两个衙役的穴道,叮嘱马千乘:“我先归去盯着,若出了甚么事也能挡一挡,你先在此处养着,莫要焦急,这两人留给你,若不听话便杀了他们。”
秦良玉昂首瞻仰着缀在夜幕中忽明忽暗的星子,用手肘推了推身边的马千乘:“他们吵成如许,家中长辈不管?”
小衙役对答如流:“张子千押着那两个狗东西去衙门了!”
自秦良玉返来直到现在,院中一向未有甚么响动传来,想来是杨应龙喝多了,此时正在补眠。马千乘松了口气,到晚餐时候时还拉着秦良玉跟着去混了一顿饭,未料再返来时,院中便出了差子。
秦良玉一掌掴在那人后脑:“你先前说要狗甚么?”
此时乃酉时一刻,漫天繁星之下,杨应龙双目赤红,气急废弛的钳着张氏的皓腕将她朝屋里拖,口中骂骂咧咧道:“你好不要脸!白日还说这些年对我绝无贰心!我就不该该信了你的大话,在我眼皮子底下你竟然还敢勾引野男人!信不信老子要了你的命!”
直到后半夜,这些声音才逐步消弭。
张氏虽嫁了杨应龙,但娘家清减惯了,并未因女儿攀得高枝而招摇,屋子是祖上传下的老屋,院子洁净整齐,一口水井端端方正沉在院中一隅,张氏家并无鸡笼狗舍,一条青石板路直通主屋。
杨应龙酒还未醒完整,又是在气头上,一句话都听不出来,只粗蛮的扯着张氏:“别给我在这丢人现眼!”
“赶车的是谁你可瞧清了?”秦良玉眉头皱的更加的紧。
小衙役这才吞吞吐吐道:“狗……狗东西……”
一帮人木讷的站在门口,听着屋中时断时续的对骂声同哭闹声,此中又偶尔夹带着几声锅碗瓢盆同瓷器被人狠狠摔在地上的分裂声,世人早已习觉得常,并不见多大反应。
秦良玉这才罢手,嗓音降落:“肯定?”
“没有动静。”
衙役年纪不大,闻言点头哈腰道:“晓得晓得,我们两个先返来了,张子千押着那两个狗……那两位大侠去了衙门。”
那人道:“唉,能有甚么事?这几日不就是这些破事!”他朝地上吐了口痰,又用脚蹭了蹭:“方才夫人要出去买东西,刚巧赶上个卖货郎,正说着话呢大人便出来了,这不就又吵起来了。”
还未等秦良玉黑脸,马千乘一张俊脸便先板了起来,秦良玉公开里拉了拉他的手臂:“莫打动。”
见秦良玉不再说话,那人又奉迎道:“大爷,哥几个也是出来混口饭吃,方才如有获咎之处还望大爷高抬贵手,我们也算不打不了解,本日这事哥几个绝对不会搁在心上,是以您瞧瞧……是不是给哥几个放了?”
那衙役愣了愣:“大人是走着来的啊,估计半途还摔了很多跟头,脸都磕肿了。”
小衙役嗫嚅半晌,也辩白不出秦良玉面上是喜是怒,一时不敢言语。
秦良玉同马千乘虽失了内力,但脚步仍然轻巧,没几步便走到了门前,正要叩门,便被从屋内冲出来的人给撞的发展了几步。
秦良玉顾及着马千乘此时身子骨约莫另有些弱,执意不要他的披风:“我不累,再等一等吧。”
马千乘见他双眼尽是巴望,严厉道:“你那两个火伴无事,放心。”话落见小衙役神采一松,弥补道:“不过是给他们喂了些药,剥光了上衣扔在了胡同,届时自有人会帮手他们离开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