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停下盘跚的步子,眉头皱起,脱手脱下小孙子手上的手套,将手伸出来摸了摸,泪水,倒是刹时又涌了上来。
小男孩身上的衣服大大小小满是补丁,倒是能看出来,极其丰富,头上带了顶有些破洞的帽子,大眼睛眨巴着,看向了少年。
暗阁敷裕,杜微微心善,便让沉木每日都带上银两送去那些费事人家。
“少主!”
穆天德神采沉沉,盯住跪着的闫陆一,未有行动。
身后,本来清算东西的几个小厮早已是停下了手头上的事,看着自家少主这般心善,内心里,也是感觉打动不已。
少年弯下腰,色彩变得和悦:“奶奶,这披风您披着。”
“老爷还未返来。”紫蔻走到杜微微身后,替她将披风顺好。
领头人神情一僵,手抖了两下,将袄子取下,重新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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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厮瞥见自家少主这般模样,也是格外的可惜。
许是晓得本身不该收这贵重的衣物,老妇人神情镇静不已:“不……我不能要……我就想领个棉衣,这不能要……”说着,双手便要褪下这披风。
说罢,脚步缓慢走到了散棉衣的马车处:“再拿件棉衣来。”
陆琅眉头一拧,而后叹了口气:“当日如果留下住址便好了。”
眉头一挑,回身看向紫蔻:“茶南街?大户人家?”杜微微脑中缓慢一转,“陆家?”
“是啊少主,这些我们来清算就行。您明天打了老半天的粥,可别再弄了。”另一个小厮一个步子跑上前,将他手中的东西一把抢过。
颤颤巍巍地向着少年哈腰,倒是一把被他扶住,老妇人眼泪已是涌上,连连伸谢:“少爷大好人,大好人……感谢感谢……”
很快,紫蔻排闼而入:“蜜斯?”
“爹返来了没?”时候已是偏晚,杜微微本想着小年夜,起码跟爹爹行次礼,再回房寝息。
一侧,三位皇子坐着,穆云新身子妖娆倚着,话语里倒是涓滴不饶人:“闫大人既然晓得是流言,为何还要上奏折给父皇,惹得父皇心堵呢?”
很久,穆云锦倒是开口说了话,声音绵温和软,细细地落在耳中,心境都仿佛沉淀了下来:“父皇,既是流言,消弭了便是。”
“紫蔻。”看着脚边已是快烧没了的火盆,杜微微扬起声唤道。手中的汤婆子早已是冷了,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杜微微起家,披上了披风。
“对,陆琅。”
暗淡的冷巷子,亦或是陈旧的漏屋内,总会躲着那么几个肥大不堪的身影,他们无家可归,无物可食,无衣可穿,只能是相互靠着取暖。瑟瑟颤栗的身子,无不诉说着他们现在的惨戚。
“这天,越来越冷了。”站在偏房门口,杜微微眼神看向院子,阴沉悄悄一片,“内里东西许是贵了很多,明日,让沉木再多带些存票去吧。”
陆家的布施范围越来越大,对陆家抱有戴德之心的人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