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 > 第7章 徘徊・阮郎归(2)
汪四平再次涌起的眼泪还没喷出来,就这么被堵了归去,在一旁扭捏得难受。
心是如此的灰。
我笑笑,说,照顾我这个程天佑的姨太太吗?他白叟家真体贴啊。少年伉俪?呵呵!“露水伉俪”才对吧!
我说,如果他真的醒不了,我就永久陪着他。我给他讲每天产生的事情,我替他看每一天的风景——春季的雨,夏季的雪,夏季的花,春季的叶……我会守着他,给他擦每天落在他眉毛上的尘,我会看着他生出第一条皱纹,看着他白发满头……我会活着守着他,直到他,或者我的百年。
他亲吻过我的眼眸,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窝,谨慎翼翼地摩挲着,是我们从未有过的密切。
跟着这充满戏谑味道的声音,从门口走进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懒洋洋的,旧上海十里洋场老花花公子的调子,他一面拍着巴掌一面走了出去。
我没说话。
他睡在一个我走不出来的天下里。
本来,那场大火中,将我抱走的人,是他?
本来,那一夜以后,他就想送我一辈子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持续说,这些年,程先生一向把您庇护得很好,就连我们这些他身边的人,都不晓得您的存在。切当地说,我们晓得有您这么一小我,但是却也觉得只是媒体的捕风捉影或者是程总的逢场作戏。
钱助理微微游移,却只能点头,然后看看我,分开了。
汪四平说,二少爷,这不是另有您吗?
不过,我说,小钱同窗,老钱这辈子就只顾着体贴他的大少爷去了,就没好好教过你,你甚么时候学会教人家好人家的女人学做妾了啊?
我被他绕得云里雾里,他却回身走人了。
见汪四平还不收声,他眉毛皱得更紧,说,你够了啊!见好就收吧!老汪!
他说,婚书也罢,戒指也好,偷不走、换不去的,只要男人的心。
他说得云淡风轻,却掷地有声。
我低头,看着昨日那卷跌落在地上的书,那卷书上的那几行字,它们带着嘲弄,诡异地浅笑着,看着我。
呵呵。
钱助理看着我如此悲观的模样,说,你背上的伤还没好,如许下去,不等程总醒来,你就已经先倒下了。
以是,姜蜜斯,您也应当了解了,为甚么明天二少爷会因您轻言存亡而如此气愤。
他低头瞥了一眼手里的书,说,不管别人如何说如何看,甚么奔奔聘聘、妻妻妾妾、配与不配,但是能让一个男人为她舍生忘死,能让一个男人鼓起与她过一辈子的动机,她便是阿谁男民气里的老婆。
钱助理说,姜蜜斯,你别想太多了。
钱助理小声说,还那样。
三亚的光阴,冗长得可骇。
我低头看着天佑,面前闪过他随我落崖而下的那一幕,他那奋不顾身的容颜。
我喃喃,低头苦苦一笑,我另有命死吗?
他笑笑,说,公然还是标致的,没白搭你父亲的好皮郛。
然后,我又笑笑,对钱助理说,好了,你不必安抚我,程天恩这贱人明天说的对,我另有命死吗?
钱助理的嘴巴张得老迈,明显也是愣了神,半晌,他才结结巴巴地开口,刚要称呼来人,却被对方轻声“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