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之际,猛看到手边的食盒,想着担搁这么久,饭菜都快凉了,公子也该饿着了,忙丢开那些疑虑,飞奔着去送饭菜。
小馒头赶紧点头,“我们公子向来洁身自爱,夜间并不要侍婢入内奉侍。”
这算是……证词?
李斐摸向帽子的手顿了顿,“谢大人?谢岩?”
然后,在小玉之死被戳穿的第二天,贺王死于非命……
小馒头偷眼觑她,正见她模样俊美,似比自家公子还要娟秀几分,不觉脸颊通红,虽缩了缩脖子,竟未曾躲闪,连看她握剑的姿势也感觉格外气势昂扬,再不感觉惊骇。
夜间无人奉侍,那么左言希厥后有没有出去过,即是没有了人证。
阿原看时,倒是左言希阿谁叫小馒头的侍儿正提着个食盒走向那边正屋。
贺王已装入棺椁,慕北湮、左言希除了共同查案,每日都在灵堂守着。只是案子未破,使臣未至,暂未告诉京中亲朋,现在只要他们和数名姬妾守着,并请了两名高僧念颂经文。
李斐等临时用来措置案情的那间屋子里,阿原正盯着面前的两颗珠子。
贺王死得憋屈,身后又没人供他吵架砍杀,想更不痛快。即便这经文没法超度亡魂,让他平心静气、少些怒意也是好的。
阿原道:“左言希仿佛很珍惜小玉,才让我们在贺王府查案,厥后被贺王叱骂,也是因为小玉的事。这事闹到贺王跟前的当天夜里,贺王便遇害。”
小馒头看着她手中的破尘剑,战战兢兢道:“约莫过了亥初才返来的吧!我等传闻左公子又被罚了,都不放心,已经去看了几次,大抵时候应当没错。公子返来后应当很累,敷完药就睡了。”
阿原笑道:“刚才你所说的,连同这个珠钗的事,那边的书吏都会记录下来,你去按个指印,若到时我不还你,你让你家公子拿着那证词找我计帐好了!他跟我们典史大人熟着呢!”
“他就给过你一小我?”
阿原叹道:“他不想我们查下去,罚了干的打亲的,莫非小玉之死跟他有关?”
她明显只是照实说了公子那夜的作息,趁便提起公子送了她一支小珠钗,为何还特地让她按个指模?
那衙差便笑起来,“是……前儿刚归去的谢大人!”
“当时是甚么时候?左公子入眠又是甚么时候?”
可惜小玉的珠钗还好好的,她那支珠钗上缀的小珠子却掉了。幸亏她手巧,那日捡了颗鎏金银珠,挂上去后浑然一体,再看不出换过珠子的陈迹。
阿原已从她发髻间拈出一支小小的珠钗,问道:“这支珠钗那里来的?标致得很。”
李斐也由不得沉吟道:“贺王虽霸道,但那日一早亲身冲到县衙强行把靳大德带走,本官一向感觉蹊跷……靳大德再如何受正视,到底是贺王府的下人,犯得着这么焦急?随后为这事儿大动肝火,罚了干儿子又打亲儿子,如何看都像小题高文……”
阿原迷惑,“甚么叫又被罚了?左言希不是挺得贺王欢心嘛,如何老被罚?”
井乙奇特看了眼阿原,高喝道:“兀那小娘们,官府办案,大爷有事要问,还不滚过来?”
正感觉模糊有甚么将近浮出水面时,却听得内里忽传来短促的脚步声,然后是衙差仓促奔入,气喘吁吁回禀道:“大人,大人……京中使臣到了!”
这话天然不假。小玉容色出众,每天奉养左言希,甚得宠嬖,但被人奸杀前尚是处子,足见左言希绝非好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