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设想力夙来丰富,又跟阿原去太小玉遇害地点,现在几近都能复原出小玉被人凌辱的场面了。
左言希尚未答复,中间忽有一人答道:“小玉乃是被人奸杀,如果贺王所为,以贺王权势,底子不必借着深林暗夜粉饰去处,更不必抛尸;左言希虽有怀疑,但为一侍女弑父,即便真是心中所爱,也是匪夷所思,难以服众。他留下小玉贴身衣物做记念还可了解,把小玉遇害时凶手留下的香囊留下做甚么?怕人没法发明他的杀人动机?何况,他既留下香囊,岂会认不出香囊上的珠子?又怎会容得另一名侍儿将珠子缀在珠钗上招摇?恐怕旁人不狐疑吗?暗中布局之人做得越多,马脚便越多,公主聪明贤明,想来不会受人引诱,妄动科罚。”
景辞忽向她一招手,“过来!”
凶手纵情后,终究从受尽践踏的小玉口中,挖出了那枚香囊,然后掩住她口鼻……
慕北湮也略略放了心,只低喝押送左言希的侍从道:“给我谨慎奉养着,如果有甚么不对,小爷要了你们脑袋!”
“香囊……塞嘴里干吗?”小鹿很莫名,忽想起香丸半途燃烧,不觉变了色,“莫非,莫非……”
贺王寝室里,锦衾绣褥间,小玉被人压于身上,哭叫告饶……
长乐公主沉吟,“燃了一半时,熄了?倒有些奇特。”
大手伸出,将香囊拽下,连同断了的挂链和上面的缀珠,一起毫不容情地塞向小玉的嘴,堵住她的惨叫和求救……
谢岩松了口气,应道:“服从!”
谢岩正在迟疑,闻言眼睛亮了下,上前道:“公主,刚阿原他们已经勘察过,并找到证据,证明小玉恰是在那边树林中遇害。”
慕北湮平日时虽率性混闹,但到底久在京中,深知宦海浮沉,君心难测。
长乐公主透过纱帷打量着他和景辞,又啜了口茶,方舒畅地轻笑,“嗯,你们说的……也有事理。来人,先将左言希押下去,待我细细查过再审吧!若你们能证明他的确是被冤枉的,我天然还他明净!”
但长乐公主手中的茶盏已顿了一顿,“景……”
景辞握住她的手,细心看她的脸。
景辞悄悄扬唇,“我姓景。”
景辞不答,只问向慕北湮:“贺王来到沁河后,是不是很少唤姬妾侍寝?”
阿原道:“没甚么,他只是看看你嘴里能不能塞得下这个香囊。”
小鹿忍不住哈腰呕吐,手里的桃子再清甜也吃不下了。
香囊随后被收起,小玉的尸身也被穿上衣裙,扛出林去,丢入沁河当中。
她的目光淡淡扫过谢岩,声音冷而明朗,“左言希既有严峻怀疑,收监审判是少不得的例行法度。既然你们都不肯难堪这位左公子,少不得由本公主来做这个恶人。父皇交代下的差使,你们敢迟误,本公主可不敢迟误!”
他们说话间,左言希已在侍卫的押送下拜别,再看不出是何神情。
悬于帐中的鎏金银香囊因小玉的挣扎和那人的凶悍而摆布摆动着……
本来尚在萦着袅袅烟气的香囊,在小玉叫不出声的嘶喊中渐渐濡湿,燃烧……
苍玄色的剑穗,编织了精美的双雀纹绳结,垂落着长长的流苏。
长乐公主靠在椅背上,轻笑道:“为何不能交差?”
阿原点头,“没有。就看着很多罕见的药材被翻在地上,忒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