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前日审完靳大德时已经太晚,还未及审判薛照意。但薛照意的屋子早被长乐公主派人守住,连侍儿都被隔断在外,不准和任何人通传动静。
说话间牢门已翻开,狱卒将灯笼举了举,高叫道:“喂,有人看你来了!”
薛照意神采发苦,踌躇半晌方道:“实在那晚靳大德有跟我剖明情意,并有些……有些不规不矩,我固然将他逐出,却也不想让人晓得,坏了我和他的申明。他厥后返身返来讲起王爷遇害,我又惊又怕,他也心虚,才决定绝口不提。这的确怪我们本身内心有鬼。另有个原因,言希公子埋没技艺,心机深沉,平日里大家以为他谦恭有礼,至孝至纯,何况又不是当场抓住他行凶,谁肯信赖他弑父?何况他是主,靳总管是仆,真闹开去,靳总管占不了半分便宜,指不定还会被人指鹿为马,说成凶手。”
她一身素缟,面色惨白,神情萎蘼,眼底尽是海水般的不尽苦楚和哀痛,被两边衙役喝斥时神情木然,如何看都是丈夫逝去后哀思欲绝的妻妾,再挑不出半点错来。
榻上无人,却有血淋淋的一团躺在地上,模糊看得出人形,脑袋却似靠在榻沿上。
“你不是还送了她珠钗吗?”
这长乐公主指桑骂槐,倒是半点不含混。
薛照意的劈面,那当然是端坐于案前的钦差大人谢岩。
靳大德死了。
因而,薛照意心机越小巧,退得便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