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言希吃力地喘着气,说道:“阿辞,别……别怪北湮。他想杀探儿,你们都想杀探儿……实在都没错。是我错了,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探儿只是想跟我在一起……是我无能,不能替她分忧,让她在那条万劫不复的路途上越走越远……”
这时,只闻得左言希在窗外大喊道:“探儿,快跑!”
于他们而言,这姜探的确是个比蛇蝎更可骇的人物。
左言希见她不敌,又已赶上前来,拦住慕北湮,涩声道:“北湮,你当真要取她性命吗?”
他天然只是让慕北湮莫和左言希脱手,却早已向皇甫麟使了个眼色,令他带跟从而来的数名禁卫绕到火线,先截断姜探后路。
他轻声道:“北湮,阿辞,我晓得你们恼我……恼我冥顽不灵,是非不分。可我还是求你们……以命抵命,就用我的命去抵,饶过姜探可好?”
慕北湮大怒变招,剑尖再度如毒蛇般袭向姜探,要在左言希援手之前先将这恶女告终。
左言希道:“傻子,我气你不听我劝,越走越远,才跟你说那些。何况我只说过一次不要你,却已说了无数主要你……你天然还是我的老婆。”
眼看剑出如电,要将姜探立毙剑下时,中间白影跃出,敏捷将她推开,挡于剑前。
此处看着世外桃源般清幽,可他们尚记得平话人死于毒蛇之口,而丁曹亦是探过姜探在慈心寺的寓所后发疯而死。
慕北湮虽焦灼难安,被萧潇一提示,举目看时,面前正屋内有桌椅陈列,却空无一人妲。
慕北湮嘲笑道:“不取她性命,莫非还学你怜香惜玉,纵她一再害人吗?以命抵命,天经地义!”
景辞、萧潇听得内里声音不对,才从板屋中赶出,见状亦是大惊失容,忙奔上前来,急问道:“这……这如何回事?”
既已证据确实,当着景辞和均王的面,他便是将姜探当场格杀,也不怕郢王或郢王翅膀摘出不是来。
浅紫的衣裙又皱又破,糊满了新的和旧的血污,再辨不出最后那质地的柔滑贵重,更识不出那裁剪的邃密高超,但这些日子慕北湮常与阿原作伴,便能一眼认出,这恰是阿原的衣衫。
慕北湮满怀仇恨,尽力一击,未留涓滴余地,再来不及撤手,锋锐的宝剑已将那道白影洞穿。
倒于地间时,他胸前的衣衫已敏捷被澎湃而出的鲜血染红。
他脑中“嗡”的一声似要炸裂,早已放下掩开口鼻的手,踉跄冲畴昔捏紧那衣衫,哽咽着说不出话。
火线供桌上燃着线香,烟气正袅袅拂动。
均王连声道:“别打了,别打了……”
慕北湮的确还想骂他冥顽不灵,为这么个蛇蝎美人搭上平生一世一条命。可他瞧着左言希越来越灰白的气色,嗓间早已哽得像塞了二斤棉絮,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但慕北湮奔进卧房时,即便掩着口鼻,都已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
左言希握住她的手,叹道:“你我都是大夫,哪些能救,哪些不能救,都该清楚得很。莫白白耗操心神。”
左言希未携兵器,的确已不及救人。最后的奋力一跃,将剑下的姜探推倒在地,却用本身的胸口迎向了慕北湮的宝剑。
目睹慕北湮持剑而去,左言希忙奔上前劝止,又向姜探高喝道:“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