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一向很忙,经常日夜守着窑炉。每次烧好了一批陶器,他就乐得像个孩子似的。他老是颇高傲:“釉釉,爹奉告你,这全部南青镇烧陶器的本领,你爹自认第二,那就没人能当第一!”
纪秀君常日里挺和顺的一个小娘子,人长得标记,性子也软和。可现在撒泼一样的她的确像被别人附身了……
肖折釉细心盯着纪秀君的神采,见她半天没有反应。她搬了一旁的小杌子过来,踩在上面,这才堪堪抱住纪秀君的腰。然后一下一下悄悄拍着她的后背。
“别怕,长嫂如母,今后只要你们嫂子活一天,就护你们一天。”
“我不会分开肖家,就算要走也会带走这三个孩子。”
“釉釉和漆漆谁都不会给别家做童养媳!”一道衰弱的声声响起,打断了刘荷香的话。
内里日头很足,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回身去厨房筹办做午餐。
若肖折釉当真是个八岁的孩子自是问不出这话来,可她毕竟是活过一世的人,把这统统看得明白。
刘荷香前一刻还满脸堆笑呢,立即拉下了脸,就连声音都变得更尖了。
“呦!釉釉返来了!返来的恰是时候!”刘荷香脸上堆满了笑,非常亲热地迎上来。她密切地拉着肖折釉的小手,拽着她往前去。
答复她的,是纪秀君手中的扫把。
肖折釉明白了刘荷香的意义,她惊诧地回过甚看向刘荷香,有点不信赖本身的耳朵。
纪秀君切菜的行动一顿。
“漆漆,你这孩子可别不知好歹!你们阿爹和哥哥都死了,留在这里如何活?谁养你们?现在给你们定下婚事,那是二婶我至心为你们俩好。别人家的女人十四五才气出嫁,另有那晚些的能拖到十六七再嫁!现在你俩早点搬到将来夫家,人家还要多管你们好几年的饭哩!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刘荷香皱着眉:“秀君,你不是要回娘家了?肖家的事儿,你还是别管了罢!”
肖折釉望着纪秀君洗菜、切菜,内心一阵心疼。不过半个月,她整小我瘦了一大圈,畴昔的衣服挂在身上竟已经不太称身了。再想到她方才对于刘荷香的模样,肖折釉更心疼了。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惹嫂子内心难受,可她也明白事关严峻,坦白或许会将事情弄得更严峻。
她一边挥着扫把赶刘荷香,一边冷声道:“别说是脸面,就连这命不要了又如何!刘荷香,之前念在你的身份,我才对你到处谦让。可从今今后,你如果敢再打这三个孩子的主张,我就跟你冒死!大不了杀了你,再去鬼域路上跟文器赔罪!”
“那可不成!这两个孩子的婚事,今儿个就得定下来!我是你们的长辈,这事儿,我说了算!”刘荷香立即拿出长辈的架子来。
肖折釉刚要说话,纪秀君拉了她一下。
待她们都走了,纪秀君才扔了手里的扫把跌坐在长凳上。
“嫂子!”肖折漆和陶陶都吓着了,他们扑到纪秀君怀里大声哭。
“嫂子,你如何下床了?”肖折釉仓猝畴昔扶住了她。
哥哥老是一边嫌弃她太娇气,一边尽尽力照顾着她。肖折釉还记得哥哥咧着嘴,似真似假地开打趣:“釉釉,等哥赚了大钱,让你当真正的令媛蜜斯!”
“聘礼放在您那儿?”肖折釉凉凉地看着她。
陶陶站在她身边。想来,他方才是跑去找纪秀君了。